走到小花园时,他解开绳子将呼噜放进去。
这边原本就是特地给小区业主们用来遛狗的区域,除了入口处,周围都有栅栏,不用担心小狗跑丢或伤人。
仲钦找了个椅子坐下陪呼噜玩球,没多久呼噜腻了,又跑去拱草拱花。
“不要往泥里滚!”仲钦吼道,“我要是洗不干净就把你送去宠物店洗!”
呼噜最怕去宠物店洗澡,闻言果然避开了水洼。
仲钦看了一会儿,撑着脑袋开始发呆。
他很喜欢这种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的感觉,对他而言,这种状态比睡觉更能让人放松,毕竟睡觉还有可能做噩梦。
以前他很难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大部分时候他只要稍有空闲,脑子里就会塞满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让他无法安宁。
但有了季舒远以后他就能经常发呆了,可能是因为知道不管自己出什么事都会有人站在身后吧。
又或者,是因为不管出什么事他都不再害怕了。
仲钦偶尔会思考自己在季舒远面前时睡眠质量特别好的原因。
最初他以为是被季舒远折腾得太累,后来他以为是自己代入了角色忘记了生活中的痛苦。
再后来,他就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觉得只要和季舒远在一起,即便是死了也没有关系,所以无所畏惧。
当然最好还是好好活着。
仲钦看着欢天喜地四处跑跳的呼噜,眉眼不自觉弯了弯——这世上值得眷恋的东西其实并不少。
隆冬季节天黑得又快又早,没多久仲钦便察觉视线内变得昏暗,温度随着夜色来临降得更低,他呼吸时带出一股雪白的雾气,放在腿上的手冷得有些发僵。
正想把手缩回口袋,身侧猝不及防纳入一片阴影,随后冰冷的手指被人攥进了掌心。
仲钦呼吸一紧,猛地扭头,看见个浑身裹得漆黑的高大男人。
虽然他整张脸都被藏了起来,但仲钦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谁:“你……”
“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容易胡思乱想了。”季舒远在他旁边坐下,握着他的手揣进自己兜里,直视着前方说,“在你出门后一分钟内,我已经想你无数次。”
“……”
“平时没觉得你那房子大。”季舒远说,“那一分钟却觉得房子里空旷冷清得像座坟。”
仲钦又想哭又想笑:“你干嘛这么说我的房子?”
“以后走哪儿都带着你。”季舒远自顾自地说,“我想办法。”
“……”
仲钦垂下眼睛,半晌道:“好啊,那你说话算话。”
顿了顿,又说:“算了,这根本就不切实际,不是你带不带我的问题,还有我带不带你的问题——我要是出去拍戏,根本就不可能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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