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县点头沉吟。
“得知此事之后,在下原以为桐县再找不出这种毒物,”云峤又道:“谁知巧合得很,想是在下那一百两酬金起了作用,今日一早,竟真有人送来了另一株断肠草。”
他一挥手,身后陈伯立刻将一个口袋呈上来,里面果然是一株刚掘出来,还带着新鲜泥土气息的断肠草。
王知县精神一振:“是谁?”
“同顺车马行的杂工,”云峤道:“只是他并不是从棠梨村后山掘来,而是在他们车马行的后院挖的。”
“后院?”
“正是,”云峤点了点头:“他还说了,在下运气好,这桐县方圆百里只他们家有这种草,若换了别人,怕是连听也未曾听说过。”
“来人,”王知县一拍惊堂木:“去将那车马行一干人等全都拘来,既是只他们家有这断肠草,想必与这人命案子脱不了干系!”
云峤垂了眸,并不阻止,两旁衙役齐喝一声,领命出去,不到半刻,果然拉拉杂杂押来了十数号人,全跪在了堂下。
“那送草的杂工是谁?”王知县问。
底下抖抖索索有人磕头:“小人在……”
“丁府中毒死丁夫人的断肠草,也是你送去的?”
那杂工吓得直抖:“大人饶命,小人并不知什么毒死丁夫人的断肠草……”
“还敢狡辩,说桐县只有你们家有这种草的,难道不是你?”
“大人明鉴,”杂工觑了一眼地上那草,又低着头去看自家掌柜,终于还是一咬牙:“这草,这草本是我们掌柜的种在后院的,也不关小人的事啊……”
掌柜的也抖着身子上来磕头:“小人,小人也不知什么毒死丁夫人的事情,小人老家是西南那边怀南县的,这种草到处都是,虽有毒性,但若只取少许,熬煮之后用来擦身,便可治恶疮痈疾,这在我们那边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我们车马行的,南来北往虫蛇叮咬,极易生疮,因此才特意从老家移了几株过来,只是平常自用而已,从不外传,怎么会毒死人呢?”
“掌柜的,您再仔细想想,”云峤微笑着:“这些日子,尤其是半月之前,这断肠草,真的不曾外传过吗?”
掌柜的还真仔细回忆了半刻,眼中突然恍然一动,看了一眼堂上的王知县,却又嗫喏着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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