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自然不是国公爷的错,国公爷也是为家族谋之深远。”
他也同样叹了口气:“只是胸有大才之人,难免也有大志向,大公子不是庸碌之人,叫他放手,他又如何甘心?”
纪国公突地冷笑一声:“他如今连姓都改了,可见是祖宗家业俱不要了,既如此,我还给他留什么脸面?不如趁早灭了这孽障,免得他日后闯祸,反倒连累这一家子!”
管家吃了一惊,慌忙道:“国公爷怎会这样想?大公子改了母姓,正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惊险异常,恐怕正是为了不连累家中,才出此下策,横竖云家已不剩什么人了……国公爷生气归生气,到底父子血缘磨灭不了,又何至于此呢?“
纪国公怔了怔,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才生出这样一个孽障来……”
金丝帘外,驻足倾听的美艳妇人悄然回首,下了台阶才招呼身后捧着点心盒子的婢女:“回去吧。”
婢女不解:“姨娘……”
“国公爷现在正怒着,我过去说一箩筐好话,也不过给云峤多添些乱子。”秀姨娘叹了口气:“不如待他气消了,再行劝说罢。“
婢女也不敢多言,跟着回了院子,就见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急匆匆进来:“姨娘,父亲怎么说?可是大哥哥回来了?”
秀姨娘叹了口气:“是回来了。”
少女欢呼一声,突然又有些迟疑。
“父亲……没说何时接他回府么?”她望向秀姨娘:“难不成,都一年过去了,父亲还在生他的气?”
见秀姨娘脸色不虞,少女顿时泄了气。
“父亲也真是,不知听谁乱嚼了舌根,竟会相信外头那些浑人的鬼话,说什么大哥哥跟几名皇子在街头缠杂不休……大哥哥怎会是那种人?偏偏连皇上都信了!”
说完一赌气,坐在炕上不吱声。
秀姨娘将方才没送出去的点心放到她面前:“那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外面雪虽停了,刚铲的路还滑得很,你这样风风火火一路跑过来,被人看见说嘴也罢了,要是摔个大马趴,可就贻笑大方了。”
少女小巧的鹿皮靴上还沾着泥水,在屋内地板上踩出好几个脏兮兮的脚印,此刻看见,顿时也红了脸,任由一旁的丫头将自己靴子脱下来,换上轻软舒服的绣鞋。
“那有什么,”她还兀自嘴硬:“咱们纪家向来都是武将之家,自然不像别的小姐一样娇娇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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