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高二第一学期的注册日,他刚探望完外婆回到常市,站在火车站前等了很久都打不上车,干脆搭公车去学校,
这班公车上的人不算少,金升站在跟江安隔了几个人的位置。
金升从小养尊处优,他爸相信只要给了他最优渥的条件,他就有义务变成最优秀的人,所以这次搭乘公交车的经历对他来说相当难得,他想,这算是他高二生活的一个不错的开始。
由于经历着实稀有,他有些新奇地向四周望,眼神在江安的书包上停了两秒,暗忖这个书包的主人真的是个糊涂蛋,书包拉链大开着,根本没拉好。
过了两站,也许是靠近学校的关系,大批的人涌上车来,车厢里顿时变得拥挤。
金升被人潮带着往后移了几步,不知不觉就和江安的书包贴在了一起。
这种滋味实数不好受,封闭的车厢里,四周都是人,空调的冷风也若有似无得,像是个苟延残喘的病人正突出浊气。
金升站在其中,心里想着自己确实应该对爸爸再客气一点。
毕竟挤公交车不总是那么让人开心,他开始想念自家汽车宽敞舒服的后座,以及总是缄默的司机叔叔。
站在他前面的江安扭着胳膊把书包背到了身前去,一面费力地侧过头跟他道歉:“真对不起,我书包里装了几本厚书,是不是挤到你了,我看你好像一直在动,很不舒服吧?”
金升没想到江安会注意到这些,他之所以扭动无非是觉得燥热;
再加上有些无聊,他偷偷帮江安把书包拉链拉上了。他还瞥见了他书包里面用牛皮纸包好的教材,最上面一本的左上角清清丽丽得写着两个字「江安」。
金升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并不介意。
又经过繁华的办公区,更多的人涌上来,金升觉得自己都要双脚离地了。
他身前的人突然被挤偏了些,下意识的哎了一声,被金升握着肩膀扶正回来,两具身体之间的距离消失,紧紧贴在一起。
金升屏住了呼吸,太近了,他们挨得太近了。而他身前的人仿佛不知死活,随着颠簸的车辆剐蹭他的身体。
燥,前面的身体像是一支火把,肆无忌惮地企图点燃他的身体。
闷,他的身体忽然生出些与之呼应的火星,烈火燎原,从头脑到心智,灼热一片。
可前方的「纵火犯」仍然懵懂,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酿下的惨剧,瘦削成薄薄一片的身体不得已得贴向身后,金升觉得怪异却享受,羞耻却快乐,心绪错杂反复地拉扯着他的理智,也点燃了他压抑已久却伺机而动的欲//望。
金升没能坚持到学校那站就提前下了车,他站在烈日下面用汗水淋了一场酣畅的雨。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但在之后的很多个深夜,这段经历让他沉迷也让他宣泄。
几分钟后他终于打到出租车,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敲下几行字,一直到走进教室他还没能将灵感记录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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