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看不下去出言相劝:“小野,我们的事情你想知道我可和你好好说清楚。”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你们上一辈的事我是不想掺和了。”
薛瑜正欲再言,余光见到从小花园走进来的人影:“晚栀。”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在场的都懂,瞬间消了声。
“先去上药。”牧煜山首先终止话题,起身时居高临下扫了牧野一眼,鼻子里轻哼声就离开了。
一关门牧野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瘫在薛茹身上:“我好惨呐。”
薛茹挪开肩膀,找药箱:“自作孽。”
“你变了。”碘酒刺激得面容扭曲,他不住指责她下手狠辣。
变了吗?还是摘下了面具。
入冬了,万物沉寂,心念却动起。
陆西回归学校之后有点无聊,曾许对她爱答不理,学习又实在和她游戏人间的理想不合,而且她以前的伙伴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说起来,天冷以后她就没见过牧野。
陆西清楚地知道,他并不畏惧关于曾许那些赌约的任何事,而是害怕过去的那些荒唐被揭开。
“陆西学姐。”来人乖巧面善。
没想到先见到他的小白兔,陆西挑眉,“薛茹?”
“你们的赌约还生效吗?”
“你说什么?”
“我都知道了。”
“我觉得他现在不一样了,你可能有些误会……”
“曾许都告诉我了,我只是想知道,男生和女生的‘招式’有什么不一样。”
提及曾许的名字,陆西就像只被戳破的气球,偃旗息鼓。
“都知道了啊。”原来他有不是那么不爱搭理人,只是不爱搭理她陆西而已。
入冬的太阳不暖人,薛茹站在阳光底下听陆西佩环般的嗓音,从搭讪到接送到关怀,心底却渐渐发冷。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固定模式的,难怪追人手段得心应手,却从不走心。
千篇一律地重复,是人都麻木了。
何况,他是牧野。
“谢谢。”
“……啊?”
薛茹恍惚地转身,临走前想起来什么,“其实曾许没告诉我,只给我指路,让我来这么问你。”
陆西倒吸一口冷气:“完蛋了。”心慌气短地看着那道步伐缓慢的背影,迅速飞奔。
“是我,那又怎么样。”曾许淡定自若,仿佛旁敲侧击鼓动薛茹的人不是他。
反倒是气喘吁吁的陆西心慌不已:“我们都要完蛋。”顺了口气之后左右踱步,“算了,这次我来担着,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担着?我不需要。”曾许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的脸色。
陆西忍着心底的刺痛感,再度逼自己低头,“前程往事,我做错的都认过也罚过了……”
曾许不耐烦地打断:“怕什么,我只是在说真相。”
“你不明白,他这次不一样。”陆西语重心长,她太了解牧野这种把自己玩进去的心理了。
“所以会没事的。”曾许眼神笃定,“这都跨不过去,以后怎么办?”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明白的,前面或许就是陷阱。”认真的讲述,黑白分明的眼珠,仿佛睡前童话的标配。
“可是,你给的太美好了。”粉唇扬起,一如既往地甜蜜。
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瓷娃娃般的侧脸,轻擦着颗颗不断的泪珠,却不挡不住奔流之势。
牧野认真地凝视她的眼睛:“对不起。”
“道理我都懂……”可是她身不由己。
一朝清醒,早已弥足深陷。
“你真是乐观。”这是她经常会从各路朋友那里得到的回答。
事实上,这种乐观基于,已经接受的最坏结果的悲观底色。
“抱抱我。”她朝他张开双臂。
牧野将人抱在怀里,怕太紧了又送了力道,偏头吻在她发红的眼眶:“我也爱你。”“……什么?”
“我也爱你,你要的答案,这样可不可以开心点。”
细细品味,他忽然惊觉过来,她已经不再追着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了。
偏偏在这时候给了答案。
“你之前总让我不要离开你。”牧野轻抚她的侧脸,在饱满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这次换我,不到最后,不要离开我。”
“……嗯。”还能怎么办呢?
静静看着温水漫过鼻腔,看着求生的小泡泡浮上水面。
靠诱饵为生,眼睁睁地拖着,等待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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