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她俯额贴地,轻轻地说道,“娘,您的仇,女儿会给您一点点地报回来。您就安安心心地,去极乐,去九天,去仙境,去一个快活的地方吧。这人间的地狱,莫要牵挂了。”
空气里,只有一片早已陈旧的霉味,在慢慢地回应着她。
那个总是温柔的,笑着的,宠溺地看着她撒娇发脾气的女人。
早已在她的记忆里模糊淡化。
可这一刻,却不知为何,曾经的模样,竟如昨日光影一般,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也不知跪了多久。
直到听到外头绿柳焦急的低唤声,才缓缓抬头,看了眼主屋,慢慢地站起来。
转身,离开。
……
在她离开后不久,小院的拐角处,走出来两个人。
正是苏离。
身后跟着他的副将,费鸣。
“将军,看来,迟家今日这动静,只怕与此女少不了瓜葛。”费鸣低声道。
苏离清隽眉眼微微一展,低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费鸣皱眉,“此女手段不小,能如此兴风作浪,只怕将来异端不少,不如……属下命人,提前抹去。”
话音刚落,苏离朝他看了一眼。
费鸣陡然一惊,下一刻已经跪了下去,“属下该死!”
苏离收回视线,又笑了笑,“她若是真能掀的起风浪,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
费鸣低头,不敢吱声。
又听苏离道,“告诉六公主,今年无忧书院女院那边的审核,轻一点,让这小丫头,务必一审进入。”
费鸣立时抬头,“将军想用她?”
苏离却笑,“能不能用,也要看她顶不顶用了。”
“是。”
……
刘蓉的死,并未对外宣布,甚至连丧事都举办得极为简单。
宾客更没有多少。
迟静姝一直待在院子里,种花看书做胭脂。
听绿柳说,迟妙棉披麻戴孝,哭了整整七天,最后人都哭晕过去了,外头人谁不说她是个孝顺心善的女子?
迟明德从那日祠堂之事后,便连日咳血,不住地请大夫,总算是稳了下来,可身子似乎也折损了大半,老了不少。
迟端的眼睛毁了一只,日日地在房里大骂打人,闹得家宅不宁。
还有就是迟章平,明明跟迟明德中的是一样的毒,却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能说是可能中毒过多,现在药石无医。
迟明德都快急坏了,下了狠地命人追查徐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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