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府。
灵堂内。
迟静姝跪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木然地看着进出的吊唁宾客。
那些人的目光,或带恭维或带审视或带猜疑地看向自己。
心中暗暗猜测。
目光瞥了眼身旁的迟妙棉,只见她素面纯净,一派凄楚悲怆之态,瞧不出端倪。
而灵牌前,迟敏敏只顾轻声啜泣,低着头烧纸。
也不知是跪太久的缘由,后背僵直,挺着肚子,似乎十分不适。
有人又走了进来。
迟静姝与迟妙棉一起垂眸,做哀悼状。
不料,那人,却直接走到了两人跟前。
迟静姝的视线落在那双云纹的皂角靴上,心头微微一跳。
便听上方有人轻唤,“表妹。”
萧云和。
迟静姝的视线冷淡了几分,身旁的迟妙棉已经抬起头来,柔柔婉婉地唤了一声,“明王殿下。”
那语气娇嗲又缠绵,跟故意捏着嗓子给迟静姝听似的。
迟静姝无声抬头,看了眼萧云和,神态上有些疲惫,眼神也有点清冷。
随后又垂下头去,轻唤,“见过王爷。”
她本就声音柔绵,自骨子里发出的糯软,比迟妙棉的故意捏作更叫人心动。
迟妙棉扫了她一眼。
萧云和已经温声道,“才回来便要如此费神,身子可还受得了么?”
没有回应迟妙棉半分。
迟静姝垂着的目光,扫到迟妙棉捏着手帕的指尖紧了紧。
便听她道,“是啊!九妹妹素来身子娇弱,这若不是家中突生变故,只怕还是要在城外的庄子里养着身子呢!”
这话含沙射影的,分明就是在说迟静姝只以身子弱为由,贪图快活享乐嘛!
迟静姝没动声色,只轻轻道,“本就是做子女应该的,叫王爷费心了,多谢王爷。”
语气不轻不重,却透着明显的对萧云和的冷淡疏离。
萧云和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扫了眼旁边的迟妙棉。
迟妙棉却抬着头看他,满眼的无辜。
萧云和收回视线,又对迟静姝道,“方才本王已与你父亲说过,你身子素来不好,灵堂处又阴凉不适,只怕会越发吃不消。旁侧也设置了静室,你不妨去那儿歇歇,也不耽误你守灵孝顺。”
当真是体贴备至。
迟妙棉扫了眼迟静姝,做出几分为难的样子道,“王爷关心九妹妹是好事。只是,今日乃是守灵最后一日,九妹妹又才回京尽孝,若是只待了这一个时辰便离去,只怕……旁人会口舌议论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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