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虽然面色难看,却也没有阻止,反而看向季翎岚,道:“这位公子,老身这儿媳虽然说话不中听, 但理是这么个理, 涟儿是老身的外孙,那他的事便是御史府的家事,既是家事,那便不劳陵王烦心了。”
“三年前, 我与刘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她曾求我, 若她不幸遇害, 便将唯一的儿子送往京都的御史府,那是她的娘家,是她儿子的外祖家, 她信誓旦旦地说,她的儿子定不会受到苛待。可如今刘小公子进了这御史府,连外人想见上一面都难,这如何不让人多想?”
李老夫人面色更加难看,却依旧坚持地说道:“是老身照顾不周,才让涟儿染上风寒。这位公子放心,自此以后,老身会将涟儿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定不会再让他受半点委屈。”
“回公子,刘小公子带到。”门外传来陆九的声音,随即便见他带着一名少年走进了前厅。
季翎岚看向少年,率先进入眼帘的便是那两个异常碍眼的巴掌印,整张脸肿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季翎岚强压着怒火,来到刘涟身边,想伸手去碰他,却被他害怕地躲了过去。季翎岚看向刘涟的双手,这样暖和的天气,他手上的冻疮居然还没痊愈。他拉起刘涟的手,掀开他的衣袖,一道道红痕映入眼帘,很明显是用硬物抽打的痕迹。
季翎岚怒极,看向御史府的众人,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偶感风寒?”
李老夫人脸色涨红,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无从狡辩。
“这位公子,涟儿的事确实是老身疏忽所致……”
“够了!”季翎岚大声喝止李老夫人的话,道:“李老夫人,刘夫人好歹是你亲女,若她知道她疼着宠着养大的儿子,居然在自己的外祖家受到这种待遇,您说她会不会死不瞑目?”
李老夫人脸上挂不住,心中恼恨,却无言以对。
钱氏眼珠子一转,道:“这三年来,我们御史府没少他吃,没少他喝,已经够对得住他了。谁曾想这小子手脚不干净,居然偷拿我的钱财,被我抓到自然要好好教养一番,如若不然,这以后长大了,染上了恶习,那我们御史府的脸不就丢尽了。”
“我没有,涟儿没拿,是秋儿拿的。”刘涟看向钱氏的眼神带着畏惧,却依旧替自己喊冤。
“秋儿自小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是他拿的?你这混小子就是欠收拾!”钱氏手指着刘涟,疾言厉色,一副泼妇的模样。
季翎岚蹲下身看着刘涟,道:“涟儿,他们诬陷你偷了什么?”
季翎岚用的‘诬陷’一词,已经立场鲜明地站在了刘涟身边。
刘涟看着季翎岚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三年来他在御史府过的有多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曾向往过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疼爱,可得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失望,没人听他说什么,也没人信他说的话,自老嬷嬷去世以后,就只有季翎岚无条件地相信他。
“一两银子。哥哥,我没拿,是秋儿拿的。”
季翎岚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道:“敢问这位李夫人,你所谓的涟儿偷的那一两银子在何处?秋儿又是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