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不让他走吗?他难受,他迷茫,他怕了,他滚还不行吗?
“滚!别用脏手碰我!”
“别碰我,你脏知道吗!你好脏!浑身都是肮脏……”他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哭了……他已经很久很久,不知流泪的感觉了。
至少已有六年不知怎么哭了。
他以为他爹死的时候是他最后一次哭了,没想到十二岁这年他哭了,莫名其妙,为狐狐,为他自己,也为赵淮之……温凉的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了脸颊。
清风霁月,雅意卓然的赵淮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骂着他,却又恨着自己,他后悔带上他了。
原来骂着赵淮之,痛快的也不是自己,不然心口为何还会如此难过。难过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可他凭什么吼赵淮之,他凭什么吼赵淮之
他的脑子里很乱,他想他早晚要变成奴奴秣赫那副样子,就在这时他冷笑着,突然转身紧紧的搂抱住赵淮之
赵淮之的身体僵住了,他不敢回抱这个孩子,因为孩子方才吼他的话还萦绕在耳,他呆住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心中的悸动磨灭了他的意识,他害怕又期待着……
秦涓才十二岁,身高还没有长到赵淮之这么高,他在搂抱住赵淮之的这一刹那,突然抬起头看向博博怒站着的地方,他突然勾起唇角,也微微仰起头,亲吻了赵淮之的下颌……
那么浅,那么温凉,还带着孩童的稚气,与少年的张扬。
也是在赵淮之和博博怒同时傻掉的这一刹那,他夺过赵淮之手中的长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博博怒的方向刺去。
长刀被送进了博博怒的腹中……
当博博怒反应过来一掌打向秦涓,秦涓被挥向了几米开外的地方,吐血昏迷过去。
秦涓昏过去的那刹那就在想,这炼狱一般的人间,已将江左吴侬软语浸泡过的孩子,养成了一头心机深沉的狼。
如果没有进入吉哈布大营,现在的他是否会是坐在小桥边陪谷谷一起长大的慈眉善目且温柔多情的江左少年郎……
他昏死过去,脑海里纷乱的思绪也安静下来。
而赵淮之,在震惊过后朝着秦涓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气急攻心的博博怒抽出插在腹部的长刀,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大喊一声来人!
营里乱了套,博博怒的血是被止住了,但军医说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问题。
博博怒昏迷前对他的副将下令,这两人由他亲自审问,谁都不准动,动者问斩。
所以秦涓和赵淮之被几个骑兵押在营帐外,一群将士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
营帐内躺着的,可是纥颜部千挑万选出来的未来的家主。
若是博博怒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二人肯定是要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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