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晚点,到渝州的时候已是深夜。
崔莺莺拖着行李箱一路咯吱地进了学校旁边的民宅,小区保安正在打瞌睡,听到声音,只是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和锦城或者一河之隔对面鳞次栉比的高楼不同,这些老旧不堪的房子局促地拥挤在一起,如同一场郊区破败的黄昏。
但是便宜,她与一位同校的女生郭曳玲合租,400一月,单这一条便可以抵过所有的缺点。没办法,日子总得要过,穷有穷的活法。
她轻手轻脚地开了门,门内静悄悄一片,行李放回卧室,她换下裙子去卫生间卸妆,经过舍友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连麦打王者的声音。
那边骂骂咧咧的声音忽然拔高了。
“点塔啊你倒是,人都死完了还去打野,会不会玩啊,傻逼吧你!”⋎ǔsнǔǔъì∁ò⒨()
崔莺莺手一抖,卸妆棉掉在地上。
真的是,吓她一跳。
她拿出一块新的卸妆巾,细细地在脸上擦拭。沉妥是个傻逼这件事只要陈璨和她知道就好,至于在别人面前,是万不可说他一句不好的,免得自砸招牌,坏了自己行情。
明天该怎么对郭曳玲讲呢。
镜子里的人皱起了眉,浅浅的,我见犹怜。
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
床单有一股各种身体乳混合的香气,el杜维埃在被子上尤其幽远。
这是她最喜欢的香味,崔莺莺缩进被子里,她拿出手机慢慢回信息。大半天没看手机,一堆小红点,她挨个点开。
第一条是玉箫枫,玉箫枫是她在锦城机场认识的,她为朋友接机,一时找不到路,随便问了个人,正是他,二人错肩几步,他下定决心似的回过头来要了她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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