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个员工很有意思。”重九没有答话,而是看着蹲在碎石边上找东西的路江,“他手里那根线也很有意思。”
方未顺着重九的目光看了过去,说:“据说祖辈是悬壶济世的大夫,还会算命,那根线祖上传下来的。”
“大夫?”重九眯着眼睛,眼尾处皮肤凹进去一处,一块小小的疤嵌在脸上,在原本好看的样貌上添了一处败笔,却又好像多了一处独一无二,原本就过于冷漠的眼睛上多了一点戾气。
方未扫了眼重九眼睛旁的那块疤,眸色一沉,随后像是什么都没见到,笑着说:“我还是没看明白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刚来上班就遇到这种情况可把我吓坏了。”
重九瞥了眼他:“剖我蛇的时候没看出来你怕。”
“怕死了,怕到没个分寸,就,一不小心……九爷你懂。”
重九想说我不懂,懂的话身上就不用背这么多怨气了。
他彻底没了跟方未说话的心思,之后无论方未再说什么都没回过一句。直到晏子晋那边收拾差不多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断了的胳膊接回女人身上,抬着人送回卧室那张有些破烂的床上,重九才离开围栏,跟着几人一起上了晏子晋开来的那辆车上。
车是六人座,来时路江开的车,但就路江看见重九的状态,回去还用他开的话,晏子晋怕他将众人带到海里同归于尽,再整齐地去书店报道,所以回去就换成余辛开车,路江坐在副驾驶——距离重九最远的位置。
重九上车后坐在最后一排,闭着眼睛消化一身怨气。
他现在其实难受得很,只想赶紧回书店洗个澡睡觉,只不过这一觉可能要睡的时间长点,有段时间不能出门了。
晏子晋看出重九不太对劲,为了避免方未不知死活的再找事儿,自己紧跟着重九一起上车坐到了后排,方未就只能跟台絮坐在中间。
不过晏子晋考虑的有点多余,方未靠在椅背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没有找事儿的意思。
晏子晋暗自松了口气。
车子启动,除了马达的轰鸣声车内一阵安静,雷声轰鸣了半个小时候,在他们出发时已经安静了下来,车外只剩下鸣笛声。
过了两个红绿灯后,晏子晋看着重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虽然依旧冰冷。
他知道重九染了怨气后回去会怎么样,这不是第一次,便趁着人还在身边赶紧问:“今天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这边只感应到新人身上出现了状况,没想到状况这么大,早知道多带点人。”
前头开车的余辛听到这瘪瘪嘴,哪里还有人给他带,整个别墅就剩他们两个倒霉催的被领导抓着出来加班。
领导不做人,下属又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
某不做人领导继续道:“所以那栋楼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重九睁开眼,声音稍稍有些喑哑,“英雄主义的书看多了,把自己也当成英雄了。”
“什么英雄?”
重九拍拍前座:“小孩儿今天在那个小区都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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