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玉身姿高挑,加上江宴有驼背的坏毛病,她只是稍稍侧头就能贴近江宴耳畔,滚烫的呼吸打在江宴快被冻僵的耳朵。
风流仙子好像一只大火炉哦,他忽然想着。
“我没事……”江宴摇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这个血铃阵?”
他话音未落,院内忽然刮过一阵阴风,把血铃阵的铃铛吹得一阵响动,那屋子里的雾气猛地冲出了房门,直接冲着院中的四人扑了过来。
“凝神!”
离牧大喊,另外三人迅速调息凝神,阮玲玉抬手给众人布下一道结界。
血铃阵认真来说其实并不算凶险,因为它本身的功效只是凭借阵中死尸的怨气催生迷雾来扰乱人的心神,只要能在迷雾中保持镇定凝神便可应付。
但是那个早八百年前就被灭成灰的喋血宫曾出过一任宫主,此人心狠手辣,专爱研究那些残忍嗜血的法术,血铃阵在他手上自然也有了很大变化。
这位宫主将原本只能用来骚扰阻拦入侵者的小法阵给改进成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九死一生的大杀阵!
阮玲玉抿着唇,线条凌厉的漂亮眼睛警惕地看着逐渐弥漫过来的迷雾。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云层把太阳遮得太严实,只能从周围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判断即将入夜。
血铃阵的迷雾无法避免,如果要破阵就必须进入雾中,眼下这个血铃阵的迷雾给她带来的感觉并不危险,但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她绝不会再轻视这隔绝视线的迷雾。
她耳边此刻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刚才还近在咫尺的江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声无息,她忍不住短暂地分心了一下。
也不知道小宴能不能应付得了血铃阵。
而此刻的江宴情况也确实算不上有多好。
因为担心一个医修到处乱跑会给另外三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对血铃阵的心理性不适,江宴很是识相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睁着眼试图从周围浓郁起来的迷雾里看出点什么。
一片白茫茫里,他的心跳声像是擅自冲出他的胸口,从四面八方撞向他。
脑海里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不断闪回,江宴被折磨得头脑发疼,又怕发出声音引起变动,把嘴唇都给撕裂了,带着铁锈味的血水渗入他嘴里,这才把那些让他头昏脑胀的东西打压下去一些。
“你的神魂竟然对血铃阵有所反应?”
周围的白雾里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江宴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心跳都骤停了一秒。
那个声音绝对不会是严师兄和离牧长老发出来的,更不可能是阮玲玉和贺行章了,如果仔细去听其实竟还算得上是低沉动听,可惜江宴这个时候完全没空去纠结这种事情。
他正强压着恐惧去观察四周,就觉后背上猛地遭受了一记尖锐的重击,熟悉刺痛透过血肉传回大脑,江宴身形不稳,直接顺着后方那道攻击的力度狠狠跌到了只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地上,粗糙不平的石子路面把他的手掌刮掉了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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