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布阵者戴着黑色大兜帽,把大半张脸都给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白得不像人的下巴,都没给江宴一个化成灰也认得出来的机会。
眼看着自己体内生气流失,江宴忍不住有些绝望地抬眼想看看天花板,学电视剧主角来个人生感慨,却忽然对上了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
那是贺行章的脸,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大只贺行章的脸。
只是此刻这个贺行章正穿着一身黑,戴着大兜帽。
江宴浑身发凉,余光没能看见之前的布阵者,心底的猜疑落实了那么一丢丢。
眼前这个贺行章蹲下身,默不作声地伸手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抱到了自己怀中,随即江宴就感觉到背上的伤口被注入略有些熟悉的灵力,伤势一下子就由阴转晴起来。
他僵着身体,贺行章却好像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委屈地紧了紧手臂,蹭了蹭他颈窝。
江宴一下子软下心来,每次贺行章和他温存时都会做这个动作,无论怎么样,此刻的贺行章是他的那个贺行章,他认得出来的。
他失血过多,嘴巴干得要命,张开嘴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低语,贺行章一急,把他打横抱着站起来,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江宴心软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用力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抱着贺行章的脖子小声安抚:“我没事,你不要急。”
贺行章身上好冷,他忍不住想去把他暖起来,可惜自己也浑身发凉,只能用力往对方胸膛里缩,一颗心抖得不知道是心疼还是迷茫。
为什么贺行章会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身上还这么冷,他该怎么办?这个贺行章该怎么办?
抱着他的人依旧没能安下心来的样子,冰凉的额头贴过来,穿过他背部的手臂把他抱得越发紧了一些。
明明面前的人怎么看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江宴就是能感觉到对方的着急无措。
他捡起一点力气,抬头吻住那冰冷的嘴唇,带着点怜惜的爱意与安抚。
贺行章好像顿了一下,才松开紧闭的嘴唇,江宴才得以探入温度有些低的口腔,但他实在是没力气,还是贺行章适时地接过了主动权才将这个冰冷而温柔的亲吻完成。
“我真的没事……”江宴嘴巴得到点滋润,重新恢复平日里说话的声音,摸着贺行章的后脖颈低声道。
贺行章心领神会地重新半抱着他坐回地上,将他放到自己多少比地面热些的腿上,送出灵力来给江宴疗伤。
生气逐渐回转的江宴坐在贺行章怀里,揪着披风一角给脱了下来,他这身衣服都是血,得赶快换下来,不然等血结成痂就麻烦了。
他解下发带,示意贺行章低下头来,给人盖上眼睛,“等你完全恢复了就不用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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