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飘雪的一月,况彤看见发小任清舞春风满面地朝她走来。
“……你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任清舞上了车,抬手甩了一下发尾,因为头发不够长而显得有些做作,她笑一笑,话语里也透着隐隐的甜蜜:“没有呀。”
不过是吃到了好久没吃过的……
也不算真正吃了吧。
况彤耸耸肩,“说谎也说得走心一点,任小姐,你脸上快开出花了。”
“是吗?”
“……用镜子自己照一照啊。”
任清舞真的拉下了面前的镜子,照了一照。
嗯,妆化得还行,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要去约会的样子。
明明这个色号还挺诱人的啊……她怎么就能忍住呢。
还问我有没有穿秋衣……真是……
她面上不禁又泛起笑容。
况彤看得冒出鸡皮疙瘩,她抖了抖,换挡踩下油门,缓缓行驶出去后随口问道:“不过你什么情况啊?昨天待得好好的,又半途走了,明明大家说好一起跨年的。”
任清舞漫不经心地照镜,“临时有点事情。”
况彤嘁了声,没追问下去。
任清舞睡得晚起得早,这会儿却也不困。她总觉得鼻间还萦绕着那股淡淡的、诱人的气息。
恨不得让人一口吞掉。
没人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一开始,她确实嫉妒又生气,但慢慢的,时光剥掉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只剩下浓浓的思念。
她想念极了姐姐的怀抱,姐姐的气味,姐姐的温度。
原本她忍得很好,不怎么跟姐姐联系,用各种借口拖着不回家——这样就不会看见姐姐和别人在一起的场面——她比从前更频繁地社交,游走在异国他乡的灯红酒绿中。
但她还是觉得孤独极了。
她像失去港湾的小船,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漂啊漂,始终找不到可以安稳停靠的岸。
她甚至找过与姐姐相似的人。
那是个真的像极了姐姐的女ala,不笑的时候几乎就让她以为是姐姐站在她面前,虽然笑起来就没那么像了,但……聊胜于无吧。
她与女ala调情,她靠在陌生的怀抱中,指尖轻抚过女ala的衣领,扯开一点点。
兀然间,她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要亲吻一下女ala的脖颈。
然后她抬起头,看见ala眼中生出的情欲,空气中也有信息素开始弥漫。
姐姐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眼神。
这个味道好难闻。
我到底在做什么?
任清舞失去所有兴趣,她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头,推开女ala站了起来。
“……怎么了?小宝贝?”女ala不解其意,她以为是什么情趣,有些急地凑上来,却被女ega推开。
姐姐从不这样叫我的。
姐姐只叫我清舞。
“算了,没意思。”
幸好国外有人工合成的信息素……还可以选择味道。尽管不太合法。
于是每一个发情期,她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给自己打抑制剂,而是可以尽情地感受那相似的气味,她用定制来的性玩具抚慰自己,姿势也尽量模仿着与姐姐做时那样。
她闭上眼,幻想身下不是那只形状相似的器具,而是姐姐温热的身体。
姐姐每次的姿态都好像只是毫无感情的工具,她不会抚摸自己,不会主动亲吻自己,哪怕射出来的时候也努力克制着不要颤抖。
明明也是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为什么那么不一样?
“姐姐……姐姐……”
身型娇小的女孩跪坐在宽大的床榻间,弯着腰,圈起来的手臂像在拥抱着什么。
高潮后依旧是无尽的空虚,她低声啜泣。
明明从来都……从来都不曾感受过姐姐的信息素注入身体,那股味道尽管每次都会出现,但……
等等,是每次么?
好像……
可她不是我的了。
她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她和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
她会主动把那女人按在床上操弄么?她一次次给她高潮么?会在情难自己时也要求戴套么?
她们用什么姿势?
啊,我都从来只是那一种。
她会不会标记她?然后让那女人也咬住她的脖颈。
可她不肯哪怕吻一吻我。
她是不是抱她?赤裸的毫无阻碍的,轻声温柔的。
就像曾经拥抱我那样。
发情期一定也和她一起过吧?
却不像我……
任清舞觉得自己快疯了。她不断想象姐姐与别人做爱的模样,动情时脸颊泛起的红润,还有眼底的水光。
她像是活成了行尸走肉,日复一日地想念那个在大洋彼岸的女人,她太想念她了,以至于看见每一个稍微有些相似的人,都能当作是姐姐。
所以当那次她看见远远的路边有个眼熟的身影时,也只是多看两眼。直到有同学从那边走过来,随口和她提了句,“清,那边有个女人,长得和你好像。”
她当是那个女ala找来,刚拧起眉,就听同学又说:”不过她有颗好性感的痣。“同学抬手,在脖子上点了一下。
很难形容出当时她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差点就忍不住要跑出人群,冲进那个人怀里。
她当然没有这么做。
她余光关注着站在风雪中的女人,看她雪花飘了满身。
这样回去一定会生病的……
你以为ala就不会感冒发烧吗?
为什么只远远地看我?
为什么不敢过来?姐姐来见一见妹妹也不敢吗?
你在怕什么?你在顾虑什么?
白痴,笨蛋,傻瓜……
就在她几乎忍不住那股冲动时,女人终于动了动,走了,她走得不太稳,甚至还滑了一下。
任清舞下意识伸手做了个扶人的姿势,什么都没接着。
开心吗?
当然开心。
见到那个一直被她单方面逃避的人,即便连脸都看不清,她也好开心。
任清舞其实知道为什么她不敢过来。
姐姐肯定早就发现了自己在躲着她。
可是她也觉得好难过啊。
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但心脏好像被人揪住,血液也流通不畅。她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抑制贴,觉得会不会是黏得太紧了些。
任明之忽然的出现像撕开了某个被封闭已久的口子,她没有听母亲说起过姐姐要来这里的事情,在母亲口中,姐姐应该在X市出差。
于是她想办法买到了几天后回国的机票,迫不及待。
她想见她,她想见她,她受不了了,她一定要见她,质问她为什么悄悄地来了又走。
她满怀期盼和忐忑地回去,风尘仆仆地站在姐姐家……她们的家门口。
可是家里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于是她只好装作还在国外,若无其事地联系了母亲,漫不经心地问起,才得知了姐姐在医院。
我就说会生病的。
任清舞又马不停蹄赶到了医院,幸好单人病房不多,她一间间找过去,也终于找到了。看着房内病床上熟睡的女人,她站在门外,满腔热血忽然冷却下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不会想要见我的。
不过没有人的话……悄悄看一眼也没关系的吧?
瘦了……脸色也变得好差。
为什么连睡觉也皱着眉毛呢?
你在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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