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觉沉容已经完全睡着,葛思妍才擦了擦眼泪从床上起来。这个动作最近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次,每次葛思妍一起身都要下意识去看看他睡熟没有。但这次,看和不看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屋外一阵布谷鸟的轻啼。葛思妍推开屋门走了出去,只见一人站在院子里,看见葛思妍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扑上来。
那人狠狠掐住葛思妍的脖颈,一瞬间葛思妍就觉得无法呼吸,粉拳捶打那人的手腕。看葛思妍憋得小脸通红才把她放了下来。
葛思妍无力地瘫倒在地,捂着脖颈咳嗽不止。
“我忍你这娘们儿已经很久了!”那人一袭黑袍,不是别人,正是黑衣人!葛思妍抬眼盯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内心的猜测,想透过严严实实的黑袍子把他看透一样。黑衣人忽然欺上身来,狠狠把葛思妍压在身下。葛思妍刚想惊呼,就被他捂住了嘴。
那人声音都带上了少有的颤抖:“你这贱人,我干爹把你许配给我,让你完成任务,你却和那沉容爱得死去活来,当着我的面儿给我戴绿帽子!”说着,毫不客气地撕扯起葛思妍的衣服。葛思妍誓死反抗,奈何手被他压着,嘴也被他蒙着。男人的力气太大,葛思妍几乎没办法挪动身子,尤其是手腕的旧伤还被他压得隐隐作痛。
黑衣人看葛思妍反抗得厉害,更是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葛思妍的小脸立刻就肿起来半边。葛思妍只觉得口鼻中一股腥甜的味道,想来是被打出了血。“他妈的,你都不是处女了,还装什么?你本来就该是我的,而不是那个沉容的!他凭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叁地毁了我的计划,到现在都不死心,还在调查咱们,还能让你多次救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何德何能!”葛思妍冷笑道:“他为人正直,对我很好。而且我与他发生那事儿,不也是你亲手给我下药,把我丢到白云县衙门内去接近他的么?怎么,现在还羞辱起我来了?”“混账!”那黑衣人已经顾不得别人是否会听见了,身下人儿酥胸半露,让人浮想联翩,女体的幽香更是勾人魂魄,这样一个美人儿,在那沉容身下百转千回地娇喘,像勾栏女子那般勾引他,无比娇媚,又像最良善的妻子那样给他补衣裳,在他怀里撒娇——这一切,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我哪点配不上你?嗯?是人才配不上,还是武功配不上!你爹以前是朝中一品大臣,我干爹可是朝阳王!还是你义父!哼,别忘了,你这六年来,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王府的!你独步天下的轻功,还是我教给你的!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女人”
面对黑衣人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逼问,葛思妍只想笑:“呵呵呵,你说他是你干爹。我却知道,你不过是他一夜风流的产物。哼,他若真心把你当做孩子疼,就不会让你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他就会教你学好,而不是教你杀人。像我一样,你也就是他的杀人工具。我们谁也不比谁高贵——哼,你们王府。我呸,你和他是一家人,只不过是你的错觉罢了。朝阳王喜怒无常,甚至都不曾让你叫他一声爹,也不让你和其他手下轻易摘下面纱,就怕别人发现你的存在。你说他疼你,真是好笑啊!”
黑衣人大怒,掏出一把匕首就想对身下的人儿刺去,葛思妍却丝毫不怕:“你敢。对朝阳王来说,我还算有点儿用。哼,武功好的男儿,他手下千千万万,不少你一个,也不多你一个。但武功好的女子,只我一人,以后还靠得着我的地方多着呢。你敢杀了我,就不怕他也把你做了么?”黑衣顿了顿,只能收起了匕首。葛思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与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死死盯着他,生怕他又闹什么幺蛾子。
黑衣人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葛思妍打开,是朝阳王的手笔,她再熟悉不过了。“干爹让你清晨与他在后山一会。”葛思妍把纸条揉成一团,吞进肚里。黑衣人道:“见过干爹以后,你就尽快回京城。”葛思妍梗着脖子:“凭什么?我阿爹阿娘还在牢里。他们一天不得见天日,你们就一天不得过安宁日子。”黑衣人冷笑:“哼,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回了京城,咱俩先成亲。”“凭什么?这么多年,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凭什么与你成亲?——我只想见我阿爹阿娘,还有我阿婆。他们一旦放出来,我们就立刻隐居,不再管朝堂之上那些破事儿!”
气氛有些凝固,葛思妍才不管他如何想,才不管是否会激怒他,仍是一脸倔强。黑衣人叹了口气,脱下了面纱。
面纱下,一张男人的脸让葛思妍大惊——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只见那人浓眉大眼,英俊潇洒、白脸无须。不是别人,正是赵长风!
“哼,我早就怀疑是你。以前只闻其声,不得与人的本貌对照。那日一见你,便觉得你的声音和身形十分熟悉。你又捡到了我贴身的手绢还我,我便更加怀疑。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你。”
面对葛思妍的冷嘲热讽,赵长风面色不动如山:“干爹想让你快点去。剩下的问题,等你回京城后再解决!”说罢,一拂衣袖,不见了。
葛思妍天不亮摸着黑就来到了后山,只见一人衣决飘飘,背对着她立于山头。那个背影,葛思妍一看见就会吓出一身冷汗的背影,那个让她这些年来都蒙在阴影里的人。葛思妍捏紧了拳头上前。
“来了?”
那人头也没回,淡淡地说道。葛思妍轻轻嗯了一声。那人回头,只见其玉树临风,气质不俗,身穿玄色金线花纹长衣,腰间戴着一只水色不错,价值不菲的玉佩。正是朝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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