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皇贵妃刚刚被穗香劝灭了的火气又嗖嗖的涨了回来,她故意不看胤禛,而是冷眼看着佟家叔侄两个,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把紫禁城当自己家了?该读书的不读书,该值班的不值班,这个样子在宫里乱跑,也不觉得丢人吗?”
一向被宠爱,从未见过佟佳皇贵妃这般模样的舜安颜害怕的缩到隆科多的身后,隆科多也是一愣,喃喃道:“不是姐姐你说不舒服我们才过来的吗?我们也没乱跑啊。”
佟佳皇贵妃心里怄的要死,却又不能直说她只是想见胤禛不想见弟弟和侄子,不由得怪起去传话的江成贵连这点事都办不明白,可喝的迷迷糊糊的隆科多却不能理解他姐姐的感受,还在那里继续问道:“姐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有病还是得请太医,你叫四阿哥来有啥用,他也不会看病啊!”
在这宫里,有些话是不会被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就比如这不舒服不请太医却叫人去别的地方传话,谁心里都明白,不过就是找个借口罢了,哪里就是真的病了?
可偏偏这隆科多是个浑人,又喝多了酒,将这不能说出来的话给直愣愣的讲了出来,当面就拆了佟佳皇贵妃的台,气得她脸色煞白,再也忍不住怒火:“怎么,本宫将四阿哥抚养长大,想叫他来陪本宫用一顿晚膳都不行?!”
胤禛听了这话,当即跪了下来:“额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是儿子不好,最近忙于学业,没能时常来探望额娘,让额娘担心了。”
“忙于学业?”话已经说出来了,佟佳皇贵妃也不再顾忌,“我瞧着不是忙,是怕来多了承乾宫,叫你亲额娘心里不舒服吧!怎么同样都在上书房读书,七阿哥就知道领着伴读去请安,你却只当承乾宫是虎狼之地,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胤禛并没有辩驳,只是默然低着头,他知道佟佳皇贵妃想听他说什么,不外乎就是自己不在乎德妃之类的,可是这话说了又如何呢?
无论如何,也没人能抹杀掉他是德妃亲生的事实,这么多年,为了不叫佟家皇贵妃心里难受,他几乎从不踏足永和宫,而德妃怕他为难,就连送点亲手做的鞋袜香囊都要偷偷摸摸的,可即便如此,佟佳皇贵妃依旧不能满意,她永远在怀疑,却又永远不会直说,只是偷偷摸摸做一些所有人都能看懂的蠢事,还要逼着他说一些违心的话。
可胤禛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他不想再一直这样下去,亲额娘和养母对于他来说都是亲人,难道就真的无法共存吗?
不,不能共存的只有佟佳皇贵妃,德妃已经退让的够多了。
“额娘,汗阿玛是不会给我改玉牒的,”胤禛抬头看向佟佳皇贵妃,眼眶微红,“可儿子是您养大的,您真的不懂我吗?无论到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额娘,我也会一直孝敬您,绝不会忘记您的养育之恩的。”
佟佳皇贵妃喘着粗气,眼泪也流了下来:“是你不懂我!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一个儿子,你若是我的儿子,就只能有我一个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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