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三公子甘为我的贴身侍婢?”林昀熹轻啐。
他笑意灿然,略一低头,贴向她鬓角:“那得看……能有多‘贴身’。”
退却多时的燥热翻涌复至,林昀熹闭口不言,心道:刚暗地里替他说了句好话,马上原形毕露!
她稍提裙摆,加快了步伐。
宋思锐不紧不慢随行,当步入荣安殿灯火覆盖范围时,他识趣落后,让她先行。
···
有别于初到王府那晚,此次夜宴无歌舞燕乐,除晋王、世子外,席上还有几位中年男女。
为首一名赤袍中年男子,凤眸慈和中不乏威严,打量浓妆艳抹的林昀熹,叹道:“世侄女消瘦了些。”
林昀熹见谢家两位千金同在,猜出是谢相,忙盈盈施礼。
大概因她许久未盛装登场,谢婉芝和谢幼清互望一眼,眼神复杂难言。
不多时,宋思锐大步进殿,衣袍素简,人如玉树。
晋王眉头轻皱:“姗姗来迟,还如此随意,岂不怠慢贵客!”
谢相笑劝:“三公子在外习惯无所拘束,王爷何必苛责?”
“谢父王提点,谢相爷维护。”宋思锐深深一揖,坐到最下首,还不忘冲林昀熹眨眼。
宋思勉早闻三弟一整个下午窝在听荷苑,此时见二人前后脚入席,火气流窜,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众人寒暄中,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一一奉上。
谢婉芝、谢幼清皆优雅伸箸,每道菜只夹两三口;林昀熹不好大快朵颐,只能有样学样,慢条斯理品尝。
数盏酒过后,谢相举杯相邀:“三公子归来,不计前嫌,替老夫了一桩烦心事,这杯先干为敬。”
“相爷客气,”宋思锐起身,与之对饮,“此事你我同仇敌忾,思锐不才,劳您出面解决。”
余人面面相觑,宋思勉难掩震惊之色。
自宋思锐拿出十年前被追杀时所留的小飞锥,及“格杀勿论”、“南行”的书信残片,他心怀亏欠,因无法撕破脸与舅舅对质,遂动用各种力量明察暗访,力求给父亲和三弟一个公道。
岂料事情尚未有眉目,传闻势不两立的二人居然暗中联手?
宋思勉深觉受到了愚弄。
仔细回想,当时宋思锐言语间模棱两可,一步步将话题转移,最终以此迫使他保持沉默,从而夺取对照顾林昀熹的权利……
尤其利用了她的忘事……实在可恶!
他凿穿龈血,誓必夺回!
当下,谢相向晋王简略讲述来龙去脉,承认信笺实为他与旁人来往的信件,本意与晋王三公子毫无关联,被人盗窃后撕毁,便于拾获者断章取义、捕风捉影。
而宋思锐年幼时一度误信,却于成年后捕获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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