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锐咧嘴笑道:“昀熹,你现在才追究半个月前的事, 未免太晚了些。”
她记起他曾说过“没干嘛, 抱抱”, 如今后知后觉,兴许抱的不止是一下……而是一整夜!
人如石化。
“没事吧?你适才不停蹬床是何意?”他伸手覆向她的额,“有点烫?可有不舒服?”
林昀熹顿时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不舒服了。
“我瞅瞅……”
他吹亮火折子,点燃油灯,挪至床边圆凳上。
林昀熹却只注意他削薄精巧的嘴唇。
色泽呈丹, 形状刚柔相辅, 微微带点干,反而让人滋生试图抚平的念头。
宋思锐被她眼里久违的温柔娇羞所惑,唇角轻勾, 悄悄凑向檀唇。
静夜无声,投在墙上的两道人影渐移渐近。
当呼吸交融,鼻尖轻触,将林昀熹从如梦如幻的恍惚中拉回。
她惊羞之下扭头而避:“离我远一点!”
宋思锐满腔柔情散了大半,微带委屈:“大老远跑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还要被你吼。昀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凶?”
林昀熹往后一缩,心砰砰乱跳——梦中人与他越来越相似,因而她不自觉地强硬了?
“我刚醒就被三公子吓到……你若不逾矩,我、我自会恭恭敬敬的。”
宋思锐凝视她片晌,叹道:“我宁愿你凶一点,别见外。”
说罢,以袖风灭掉灯火,转身出房,轻轻掩上房门。
遥想相识相知十载,海岛淳朴民风,他们常有彻夜相伴的时光。
无关风月,只涉温情。
他待她千依百顺,耐心等待她成长,自身也不懈努力,蜕变成她身边最优秀的青年。
最大胆的莫过于在十九岁那年,借“战胜”之机吻了她。
毫不意外,遭她狂追一路,暴打一顿……
又于新的温存中反受为攻,趴在上方,亲到潮汐打湿鞋袜,才挽手坐到巨石上看海。
那时,他对漫天星辰立誓要娶她为妻,而她以浅浅一吻回应。
他们一贯亲近,在外人前仍与平常无异;私下相处,偶有情难自制,亦不致逾越雷池。
无意中发现,儿时那场小小打闹,害她后颈下方留有疤痕,他煞费苦心,给她纹了一朵红莲,以作遮盖。
无忧无虑的日子将持续了大半年。
次年初夏,老岛主和隐姓埋名的无上皇夫妇离岛西行;昀熹行完成年礼,换上绣银青羽衣,正式接管东海七十二岛,成为二十万岛民的新领主。
当任命众人时,大师兄沈星长名为争夺全岛兵卫总指挥一职,提出与宋思锐决斗,却不慎被他削断一臂。
此事引发师门众怒。
当宋思锐宣国皇族身份被揭露,岛民质疑他处心积虑,欲以联姻方式,为朝廷谋取东海七十二岛的管辖权,更是气愤填膺。
这次,昀熹没护他。
她恨他对同门师兄下手太狠,且甜言蜜语瞒骗了她十年,怒而剥夺他东三环岛的岛主之位,并扬言将他逐出七十二岛,等爷爷归来再作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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