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贺兰莺目露向往,林昀熹问:“妹妹要买乐器?”
“不,”贺兰莺摇头,“好久没听姐姐弹筝,忽而有些想念罢了……”
“我……手受过伤,皮肉虽愈,筋骨已损,怕已无缘与弦为伴。”林昀熹语带唏嘘。
贺兰莺朱唇轻启,话未出口,林昀熹忽见铺子内一名少年的背影,既惊且喜。
“阿流?你怎么在这儿?三公子他……回城了?“
那人灰衫整洁,正是宋思锐的一名侍从。
他唇畔含笑:“回姑娘,三公子目下尚未归来。小的奉命至此,为给鸣幽古琴更换琴弦。”
“原来如此……”
林昀熹唇角扬起无甚欢悦的笑。
——某人赴行宫,一连去了四五日,音信全无!派人进城,只冲着他的琴!没良心的家伙!
贺兰莺听闻“鸣幽”二字,眼神一亮,终究没多言。
林昀熹大致猜出,她内心对大宣文艺充满欣赏和憧憬。
衣着、饮食、爱好处处偏向“林千金”,想必希望与意中人爱慕的女子靠拢,好博得更多关注吧?
林昀熹暗憾自己是个假阿微,半点儿忙也帮不上。
···
回到听荷苑时,园中寂寂,暮色深沉,卧室内孤灯轻晃。
林昀熹推门进屋的一瞬,步伐停顿,摆手屏退左右。
扑面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那是她分外熟悉的香芋和牛乳味道。
果不其然,外间条案上等待她的,是一精美竹制食盒。
正当她弯起嘴角,试图揭开盒盖时,身后微响挪移。
不等她回头,两条臂膀从背后绕来,将她圈进暖融怀抱内。
紧接着沉嗓柔柔落向她耳廓,“逮住了一只偷吃的小螃蟹!”
林昀熹早凭极轻呼吸声料知宋思锐藏身于角落,回想途中碰到的憋笑仆从,定是事前被提醒过“不可泄漏他回城的消息”,好为她制造点惊喜。
由着他的唇带酒气,沿耳侧辗转游向腮边,她轻掀竹盖,以竹签挑起一块紫芋奶糕,蓦然转身,顺势堵住他俯首吻来的唇。
宋思锐嘴巴突如其来多了一物,啼笑皆非,又不能直接咬断,免得另外半块掉落,只得张嘴叼着软糕,宛若听话的小狗。
借微弱灯火,二人相互对视片晌,眸光缠绕。
小别数日酝酿的思念,尽在欲言又止中。
他赤袍穿得正式,发上玉冠镶金带珠,显然刚从宴上赶回,连家常服都没来得及更换。
林昀熹心念微动,以手指刮了刮他的鼻梁。
“老听到有人说我在媚惑你……为了免受不白之冤,我得做点什么,省得白白担了这虚名。”
说罢,她双臂环上他后颈,踮起脚尖,启唇衔住他没能吃进嘴的一截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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