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凝牵着她前行数步,将仆侍甩在后头,方谄媚一笑:“我觉着那小郡主擅长化妆,心血来潮,想瞅瞅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你拿这不着边际的借口蒙混得过我?”她边说边摆手命众人退下歇息,复问,“你虽闹腾,却非不分轻重。莫非……你我姐妹之间,有需要隐藏的小秘密?”
傅千凝确定周边无人,附在林昀熹耳边,简略坦言自己听崔慎之一句感慨、将贺兰莺错想成阿微、逼迫其卸去粉饰后目睹真容的过程。
林昀熹啼笑皆非,又若有所思。
“我此前亦觉她与传闻不符,且对京城诸事太过熟悉……也许成长后有所变化,又一心想学阿微之故?再说,假设她由阿微冒充,那么真正的贺兰小郡主身在何处?”
傅千凝吐了吐舌头:“我应该……没把她得罪透彻吧?”
“接触数次,她人友善且圆融,不致心怀狭窄至斯。再不济,等这边整顿好,咱们再请她来小坐,好生赔礼道歉。”
林昀熹俨然已将此处当成家。
傅千凝“啧啧”有声:“你是铁了心抛下我哥,全心全意陪你娘?也好,让我哥再尝尝何谓‘孑然一身’、‘形影相吊’、‘望眼欲穿’、‘情思低回’、‘辗转复沓’……”
她搜肠刮肚来形容宋思锐即将面临的惨状,一副幸灾乐祸状,忽而前院外一清朗嗓音道:“林姑娘,一鸣有要事禀报。”
“萧大哥,请进。”林昀熹快步出迎。
傅千凝一听那人的声音,无端打了个寒颤。
他们除了昨夜追寻崔夫人时碰巧躲在同一棵树上,近来几乎每次都对彼此避之不及。
并非谁怕谁,而是无话可说。
此刻,傅千凝下意识挪动步伐,猛然记起要林昀熹替她解释,索性定在原地。
——她又没干亏心事,逃什么呀?
“姐,记住,跟那家伙说清楚!”
林昀熹茫然:“嗯?”
“咿呀!就、就……你让我跑的那趟!”
“先说正经事儿,成不?”林昀熹回头,笑得无可奈何。
傅千凝慢悠悠落在后头,远远见二人相互礼见,低声交谈。
“……接到密报,我方在北域再次大捷,攻歼敌万余,其中林公功不可没。圣上早已传旨,命大将军巩固边防,派副将回京述职。
“而咱们的人发现,林公身在归京队伍中,目下由三公子的人秘密护送……想必月内能抵京。一鸣得此消息,即刻赶来告知夫人和姑娘。”
林昀熹喜笑颜开:“太好了!我立马告知我娘去!萧大哥请随意,我稍后便回!”
她将萧一鸣当自己人,自然省略各种虚礼,提裙奔向廊下,一眨眼没了影儿。
“啊?”傅千凝急了,连连跺脚,“说好替我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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