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熹暗下决心,这一回,秦家的太爷爷和爷爷打下来的基业,将由她来镇守。
世间的种种美好从不因为某些人努力过,就得以维系,地久天长。
秦家不会因她寻回亲生父母而后继无人,她,会带动七十二岛中的二十余万子民,无惧自身的微不足道,无惧前路的艰难险阻,无惧将来可能要面临的挫败,以年月织起属于他们这代人的锦绣年华,并为下一代开启繁华盛世。
她深知她还年轻,但她的长辈们亦曾年轻过,亦曾天真狂悖、肆意风流。
天地山川见证着他们来过,也必将见证她的存在。
···
宋思锐年少时居于秦家大宅,与她定亲后,为避嫌,特意搬去后山临海小院。
知悉二人成婚,秦老岛主把后山和整片海滩划归给宋思锐,将他那闲置的房舍拆了,改成宜居的中型院落,依山傍水,清静怡人。
是夜,安顿好林绍夫妇后,小夫妻住进新家时已是夜色深浓时。
白日里燥热渐散,天幕缀满的星辉在静谧凉风下瑟瑟发抖。
林昀熹久未踏浪,脱了鞋袜,挽裙直奔院外;宋思锐如像照顾孩子般,抱了吃食、软毯等追在后头。
二人嬉笑打闹,数着小螃蟹在沙地上留下的无数洞穴,暂忘烦忧。
潮水渐涨,他们索性跃至巨石上,并肩观星。
江山雄丽,星辰摇动,海气漫漫,泠然洒然。
“章鱼,”她往他肩头轻靠,“有时,我会误认为……这才是梦。”
宋思锐圈紧她,低头亲吻她的眉心。
星月辉映下,她倦极的神态颓靡间泛着丽色,懒懒依偎他时,方泄露不现于人前的无辜。
他禁不住低下头,以唇覆盖她的翕动的小嘴,细细密密封住,柔柔软软践踏。
持续舟车劳顿,林昀熹兴致欠奉,幽幽闭目,芳颜融融,恹悒罢战,由着他作乱。
宋思锐寸寸舐下,尽管怀中人软绵绵成团,他仍旧克制住想要逞凶的冲动,替她拢好衣衾,拥娇躯入眠。
忘了多少个相似的夜,躺靠于沙丘或海岩上,畅快淋漓地倾诉心事。彼此距离自远而近,却从未似这一刻,安心、安宁、安分。
任凭海风席卷浪潮,他们相互拥抱,相互取暖,昏昏沉沉睡至下半夜,醒时月已西斜。
林昀熹触抚他没来得及修理的须根,涩涩扎手感引发她的好奇。
“年幼时,我的认知当中,世界除了茫茫无尽的大海,便只有长陵岛和周边毗邻岛屿;再长大一些,我又想,天下如七十二岛之大,最富庶即是我的岛;
“当遇见你,看你用睥睨天下的眼神、不可一世的语气,讲述大宣比这儿如何如何热闹繁荣,我心里可气了……恨不得咬死你!”
“难怪,次次见血……”
“有吗?”
“你七岁那年,用荆棘条抽我,咬在臂上,牙印尚存印记;另外两回……”他用指腹摩挲下唇,“也‘柔弱’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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