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岛主,”宋思锐向林昀熹执礼拱手,“东西南三面已排查清楚,伤者亦安置妥当,特来回禀。”
林昀熹淡淡应声:“二位一路辛苦。”
萧一鸣与傅千凝震惊对望——小两口脑子抽了?
宋思锐维持恭敬状:“此外,敌方主力被歼,左翼二十六艘船落荒而逃。属下请命领兵追击海盗残部,恳请大岛主允准。”
“战船焚毁过半,幸存者刚忙完丧事,还没喘上一口气,”林昀熹平静目视丈夫,“大统领有把握将贼人一网打尽?”
“此时士气旧恨未去,新仇又增,实为激励人心的好时机。”
“何时出发?”
“明日辰时。”
林昀熹心底腾涌的怜、爱、怨、屈交替反复,柔柔启唇:“既有决断,那便去吧,请务必小心谨慎。”
“是。”宋思锐垂下眉眼,应声而退。
萧一鸣轻拽傅千凝衣角,做了个口型:怎么回事?
傅千凝眼神古怪,同样以嘴形回应:吵架?
林昀熹虽垂下眉眼,仍可轻松捕捉他们的小动作:“你俩劳累多日,该好好陪陪红虾丫头了。”
傅千凝觉察她心绪不宁,原想安抚几句,见她下逐客令,未再多言,携同夫婿告退。
林昀熹目送一双俪影离去,苦笑。
她和宋思锐从小相伴,他对她唯命是从、千依百顺,但凡意见相左,必然是他先服的软。
即便她蛮横无理,他也会先把她哄好,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未冷言相向。
这一回,她所行之事,怕是真触碰到他的底线。
她深知,宋思锐态度冷淡的原因在于,自己不曾依照他的计划,与爷爷、父母坚守长陵岛,安抚民众,而是偷偷藏于船内,悄悄杀了不少海盗,更伺机跳入海中,深潜至敌船,取敌首级,折返而回。
当时,眼看她浑身湿透,海水混着血水,宋思锐错愕震悚不已,慌忙检查她是否有伤,又除下衣袍将她裹在怀里。
她甚至能感觉他在发抖。
没想到,平乱过后,二人因“刺杀敌首”一事吵了起来。
他认定她胡闹,胆大妄为,若有闪失,或被自家人误伤,后果不堪设想;她则认为,事先瞒过所有人,方可出其不意,扭转战局。
最后,双双指责对方的不信任,随后宋思锐巡视诸岛,林昀熹诸事繁忙,冷战居然持续整整九天。
方才宋思锐借禀报为名登楼,实际是向她请命兼辞别。
林昀熹历来被万众捧在手心,掌控诸岛后,处事越发雷厉风行。
面对他冷冰冰的神色,让她放下身段、软言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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