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施施然入座。
入座后抬头,发觉秦鹤霄清凌目光仍在她身上,还以为秦鹤霄委实喜欢这件大氅,便不着急脱,献宝似的穿着。
地龙烧得足,大氅又颇为保暖,坐下不过半刻钟,细密汗水自她额间沁出。
美味佳肴流水似的被人送上食案。
秦鹤霄夹了一道鹿舌,声音不辩喜怒:“世子不热?”
不热才是怪事,这特么不是没办法么。
楚然微笑饮酒,“将军,我自幼体弱多病,需穿厚厚的衣服才行。”
“是么。”
秦鹤霄低低一笑,轻扣案面唤来亲卫,“楚世子畏寒,吩咐下去,火龙再烧热些,免得让楚世子在我这受了风寒。”
楚然:“”
“多谢将军费心,我现在不冷了。”
楚然忙把大氅脱下,搁在一旁席上,抬手擦了下额间汗珠,“入冬后洛京城的风刀子似的,我受不住寒,身体几乎冻僵,万幸将军家的火龙烧得足,我这才舒坦起来。”
秦鹤霄轻挑眉,“果然不冷?”
“不冷不冷。”楚然连连点头。
秦鹤霄挥手遣退亲卫,目光漫不经心看向被楚然随手放下的大氅。
楚然:“?”
想了想,楚然试探道:“将军喜欢这件大氅?若是喜欢,我愿双手奉上——”
“不喜欢。”秦鹤霄懒懒收回目光,手指微转着拇指处的墨玉扳指,面上似乎有些不耐。
楚然眼皮微跳,“将军喜欢甚么样的大氅?若我日后遇到了,也好提前买下来孝敬将军。”
“无功不受禄,似大氅这种私人衣物,还是世子自己收着罢。”秦鹤霄垂眸饮着酒,面上不见悲喜:“我没有楚世子这般随性,无论谁的东西都能穿在身上招摇过市舍不得脱。”
楚然:“”
这他妈是来宴请她,还是让她来感受阴阳怪气?
人在屋檐下,楚然闷头饮了一口酒,酒水有些辣,她伸手夹了块胭脂鹅肝压酒味。
入口即化的美味顷刻间压制辛辣酒水,同时也暂时压制住秦鹤霄的冷嘲热讽。
罢了,她就当秦鹤霄触景生情心情不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秦鹤霄这种满门死绝的人一般见识。
楚然又吃了几道鹅肝,心中怨气尽消后,这才抬起头问道:“怎么不见少将军?”
涉及到姜星回,秦鹤没再阴阳怪气,面无表情饮着酒,“城中局势未定,让他入城不过徒增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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