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若周家年前筹不到一千万两”
秦鹤霄声音微顿,轻笑一声,可漂亮凤目却是一点笑意也无,微抬眉,看着楚然,似乎在征求楚然意见,“我早已声名狼藉,倒也不怕再造杀孽,是罢?”
楚然打了个哆嗦,指甲掐了下掌心,面上仍是一派恭敬柔和,“将军此言差矣,将军乃风华君子——”
秦鹤霄眸色晦暗不明,“普天之下,大抵也只有你才把我当作君子。”
月色清冷如霜,他半张脸露于霜色之下,艳丽凤目,挺直鼻梁,剑锋般削薄的唇,无处不惊艳的五官勾魂夺魄,撇开旁的不论,单看这张脸也是清隽君子如锦似玉的。
只可惜手段委实狠辣,如九天之上怒则伏尸百万的神祇,生得再怎么惊艳,却也让人不敢生出亵渎念头来。
楚然随秦鹤霄入席。
贵重的狐皮大氅被她珍重再三叠好,安放在自己身后席上。
食案上的吃食依旧精致,她却没甚么食欲,想了想,大抵是一千万两白银的缘故——良心这种东西,她偶尔也是会有的。
心里存着事,难免有些食不知味,但她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殷勤向秦鹤霄劝酒,虔诚向秦鹤霄表忠心。
晚宴圆满结束。
楚然再三拜谢秦鹤霄。
秦鹤霄懒抬眉,缓声道:“后日的大朝议,莫忘了。”
“一定一定。”楚然连连保证:“我一定穿将军送的大氅参加朝议!”
楚然辞别秦鹤霄,与卫烈一前一后走出雍王府。
月色皎皎,楚然回到丹阳侯府。
踏进风来居那一瞬,她原本略显醉态的眼睛瞬间恢复清明,一手抓住卫烈衣袖,道:“快,找个贴心的人去周家传话,秦鹤霄要他们筹集一千万两银子,一分钱都不能少,少则全家性命不保。”
“一、一千万两银子?!”
卫烈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怎么不去抢!”
楚然揉了下眉心,无奈道:“他这跟明抢有甚么分别?不过是到底顾忌几分脸面,说了‘筹集’两字罢了。”
卫烈:“”
“这事太大了,我去周家走一趟。”
卫烈松开楚然,皱眉道。
楚然一把拉住他衣袖,“别,西凉兵都认识你,你若此时出府,秦鹤霄不过半刻钟便知道我将此事告知了周家表哥。找个面生的人,悄悄去,莫叫旁人知道。”
卫烈忙不迭应下。
冷月高悬夜空。
此时的雍王府,秦鹤霄刚刚洗漱过,换了身洗朱色的圆领袍,于琉璃宫灯下看着西凉兵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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