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雨伞,刚好遮住温春宜和他的头顶,隔绝出了一方小小的世界。
这一方狭窄的世界里,没有雨水,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有的只有面前的男人带来的全方位的无法逃避的压迫感。
温春宜莫名有些恼了。
这一天的,接二连叁的过来扰她清净,存心不给她好过了是不是?
她心里头带着气,语气也不好:“蒋先生大驾光临,该不会又是为了警告我吧?我已经远离了令侄,不知道还有哪里让您不满意了?”
蒋震无视她糟糕的语气:“去见一下蒋涛。”
温春宜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蒋先生,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当初可是您叁令五申明确要求我和蒋涛保持距离的。现在怎么反而让我见他?您就不怕我再发挥点儿狐媚的骚劲,勾得你前程大好的侄儿自甘沉沦堕落?”
她今天喝了酒,心情不快,有些话,该说的不该说的,竟然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说完之后,温春宜就有些后悔。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直接地表露情绪。
她觉得这种直接表露心情、发泄情绪的行为非常糟糕,也很容易被人看出把柄。
她并不喜欢这样狼狈不冷静的自己。
尤其此刻面对的人是蒋震。
他的目光锐利,一眼就能把她看穿。
温春宜想逃:“麻烦您让一下,我要走了。”
“如果是我上次说的话冒犯了,那我表示抱歉。”
骄傲惯了的男人,说着抱歉的话都是高高在上的。
温春宜不吃这一套:“您别,我消受不起。”
“但是你还是得去见蒋涛一面。”
温春宜简直要笑出声来:“我是不是没得选择?”
蒋震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春宜并不意外,嗤笑一声,扬起脸来:“行,那我去和你见他便是。”
从店内到路边,需要穿过一段约几十米的广场,温春宜和蒋震并排走着。
蒋震的个子很高,比穿着高跟鞋的温春宜足足高了一整个头,她看起来才刚好到他的肩膀处,因而这个伞撑得着实有些鸡肋,温春宜的身体不一会就被淋湿了大半。
蒋震大概是注意到了,便把伞往她这边多举了一点儿。
温春宜抬头,看着头顶上黑色的雨伞,再一看边上沉默着的男人的侧脸,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一直守在车边的司机赶紧开了车门。
温春宜先坐上去,蒋震很快也跟着坐了上来。
军用车的隐私和密闭性都做得相当好。
外表看着和普通轿车无异,但温春宜刚一坐上去,便发觉外面车经过的声音连同雨的声音竟然全部被隔绝在外。
司机立刻将前后排中间的挡板放下。
于是温春宜便彻底被隔绝在这个小盒子一样的密闭的逼仄的空间之内。
和蒋震一起。
但蒋震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
即使不说话,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由内而外的气场,仍然是毫无空隙地包裹而来,挤压着温春宜周边的空气。
温春宜不自觉往边上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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