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衣物往她跟前一放,随即退了出去,李奇出去的时候甚至贴心带上了门。
慕柔:???
……我无话可说。
慕柔十分头疼看了一眼跟前的衣物,又看了看攥住的手,才开始后悔。
都怪她,方才慌什么,这下可好了,她还非留这儿不可了。
慕柔松开李珩修的手,堵着气把被子掖好,又从床上卸下来另一床被子,在地上打好了地铺。
之前她落水,身上的衣物早就湿透了,李奇差人去府里取一件,方才才送到,慕柔环顾了一圈,瞧见了屋子一旁的小型屏风。
慕柔拎起手里的衣裳,瞄了一眼床上毫无动静的人,纠结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躲进了屏风后开始更衣。
方才在温泉被李珩修一个大力怼到边上,腰上磕了好大一块淤青,这会儿扯开外衫才觉出疼来,慕柔脱掉外衫,伸手拿过桌上的药膏用指腹晕染开,敷在身上。
*
李珩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醒来。
李珩修还记得,自己正在药泉疗伤。
今日是药浴的第七天,只要过了今晚,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就能以正常的姿态正常出入。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做贼一样躲的后院里,在黑暗里独自忍受痛苦。
十三年了,从十三年前开始,年年如此,月月如此。
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在这样的痛苦里被折磨了多久。
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
在外他是权势滔天的梁远侯,而实际上,却只是个见不得人的残破之躯。
外人只见他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小心翼翼地藏着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从富丽堂皇的谎言里脱去外衣,面对这样残破的自己,同样是一种折磨。
幸好这样的折磨不会持续太久了。
李珩修撩起一捧泉水,漠然看着肌肤上泛起的纷乱红线。
三年,还有三年……
他垂下眸子,皱起了眉。
上一世他就败在了这三年,让傅辛钻了空子,毁了他数年心血。
这一次一定要赶在三年之期之前。
李珩修敛起眸子,拿起了一旁那块玉环,忽然想起了他新娶进门的夫人。
本是想借个人来挡平漓郡主,没想到她做得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如今他对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不知道她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呢……
不过这么些天没出现,该是恨得牙痒痒了吧……
李珩修将玉环放下,唇角不自觉有了弧度。
正在他闭目养神间,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只记得混沌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熟悉的香味,让人很安心。
*
慕柔发现穿衣服真是个体力活。
尤其是这种繁琐的衣裳。
然后她就发现穿着衣服给自己上药实在是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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