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被自己的女儿气得不轻,扬起来就要打她,云畔没来糟践我,你倒来糟践我!
可巴掌还没来及得扇下去,就听院子里仆『妇』回禀,说郎主经到门上了。
柳氏忙晚起画帛,在镜前照了照,一面瞪了雪畔一眼,让她管住自己的嘴,一面堆起笑脸往前院去了。
江珩进门,脸上神『色』不佳,不用说就知道怎么回。
柳氏笑着向他纳了个福,给郎主道喜。
江珩瞥了她一眼,你听说了?
柳氏道,外头传开了,说咱们家小娘子许了魏国府。这可扬眉吐气的好儿,也叫东昌郡家瞧瞧,他家瞎了眼攀交资家,咱们小娘子如今配的郎子,抬起脚比他家的门楣还高,这不天的好吗!
江珩在交椅里坐了下来,小几上放着茶具,窗外的风吹进来,茶筅在竹筒里滴溜溜转动,愈发让人心浮气躁。
他调开视线,狠狠长出了一口气,可不,亲门儿好亲,可全不与我相干。这有人来知会过我半句吗,我巳巳的父亲,我还活着呢!如今可好,全当我死了,女儿要出嫁,我还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我在那些人眼里,然了笑柄了。
柳氏脸上的神『色』暗下来,想了想道:娘子总得从开国侯府出门,这里可她的娘家。纵前头有什么误会,父女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郎主好歹要接娘子回来。咱们肆『操』办一回,风风光光送娘子出门,一则叫外人瞧瞧家中和睦,好让谣言不攻自破,二则也冲冲喜,自上年女君走后,家里一向愁云惨雾,这回借着喜,也送走这霉运啊。
江珩『摸』着脑门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云畔给了魏国府,将来雪畔和雨畔的婚也有了帮衬。可如今那孩子乌眼鸡似的对我,加上向君劼夫『妇』煽风点火,她哪里肯跟我回来。
万总要讲礼数,小娘子郎主嫡亲的女儿,女君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的肉,还能贴到别人身上去不!柳氏说罢顿下来,抹着泪道,我晓得,小娘子并不怪罪郎主,她心里怨恨的我。只怪我糊涂,误听了女使的话,倘或再周全些,打发人上外头转转,就不会发生那的了。
江珩看了她一眼,她哭哭啼啼,让他烦闷得很。有时候也不免心生怨怪,当初县主在时,哪里来那么多的烦心,他高枕忧便有了风花雪月的闲暇,在她身上使尽了男人的体贴温柔。
后来县主一走,换她当家,不得不承认,高门贵女和瓦市的卖酒女之间,确实存在云泥之别。这个家让她当的,表面尚能维持,暗里口碑尽毁。就拿上回赈灾捐献的银两来说吧,要不受她鼓动,自己不会只带五十两,受了曹木青戏弄也拿不出现钱来填还,得了个吝啬不仁的名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