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又有首饰送进来,梅芬唤她去看,比起头上的簪环,腰上的玉佩组更显得厚典雅。对于女孩子来说,成婚什么环节是最值得赏玩的,大概就是这数不清的琐碎物件吧!
东西太多,实在瞧不来,云畔便请梅芬上亭子里饮茶纳凉。
姐妹俩这对坐着点茶的机会不多,是梅芬愿意走出去,两下里往来倒随时能够聚。可她又足不出户,云畔是想来瞧她,只怕也有不便,毕竟在人家府上生活,瞧上头长辈和魏国的脸『色』。
一盏茶汤放在梅芬面前,云畔自嘲道:和郡府解除婚约前,我还梦见阿娘,她让我慢呢。这回我再想听听阿娘的意思,怎么也梦不见她。
梅芬的想法很简单,想是姨母觉得这个郎子不错,所以也用不着让你慢,顺其自然就行。
其实梅芬对生人几乎都满怀戒心,唯独对魏国从未有半句恶言,反倒不时夸他两句,想必除诚心诚意向云畔兜售他,也确实对人家的人品很敬吧!
如今也不是再考量郎子值不值的时候,云畔抿口茶汤,建盏轻轻放在茶盘上,问梅芬:阿姐往后有什么打算?
梅芬想都没想道:就在滋兰苑呆着,是爹爹和阿娘嫌我在家阻哥哥的姻缘,那就替我修一座道观,我上那里做女道去。
云畔想想,慢慢点头,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只你得高兴就好。
届时你也可以上我的道观来找我『插』花饮茶,我每天等着你。梅芬笑眯眯说,但也是转,脸上又浮起一层哀『色』来,低着头说,爹爹和阿娘,想必已经对我失望透顶。
云畔说不会,姨丈有官爵,大哥哥来也会入仕,阖家没有谁指着你撑起门楣。他们只你得好,往后也不会苛求你的。
话虽这么说,声也实在坏,向家女儿有癔症的『毛』病,早就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在家里人是心疼她的,不然好好的亲事,也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梅芬呢,平时虽然寡言少语,但她心里明镜似的,见两个女使在亭下溪边上打捞落叶,趁着身边没旁人,抓住云畔的手说:巳巳,你到那里,一定心自己的安危。
云畔很意外,她竟会忽然说起这些,便问:阿姐是怎么看待魏国府的?
梅芬道:原先我这婚事是外祖母和胡太夫人定下的,太后尚且掺和,这回亲自替你们保媒,把心思都放到明面上,魏国府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提防你。万一他们真有个风吹草动,你千万装糊涂,装不知情,免得他们对你不利。
这的告诫,对一贯明哲保身的梅芬来说,已经是破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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