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芬见她要走,站起身来送她,一直送到院上,再三地说:巳巳,恕我不陪你了。
云畔抿唇笑了笑,温声说不碍的,只是别再关着院了,自己家里要躲躲藏藏,让何啸看笑话。你若是怕,知会底下的嬷嬷女,要是人敢闯进滋兰苑来,把狠打出去,到了姨丈和姨母面你也有话可说。
梅芬说好,细想想自己虽无,手底下些嬷嬷却不是吃素的,果真闹得不成话,打了打了。
云畔从滋兰苑辞出来,转身往院去。路上檎丹也替梅芬叹惋,梅娘子好好的公爵府千金,竟一个表哥害了一辈子,何三郎真是罪该万死。
云畔道:果真人不可貌相,想到洛阳有名的才子,背后竟是这么见不得光的嘴脸。
主仆两个顺着抄手游廊往,到了头花厅里,进见向序也回来了,正和李臣简立在一处说话。两个仪表出众的人,都是一派清贵气象,言笑晏晏间,仿佛上男子都应当这样矜持自重,不该混入何啸等小人。
巳巳。边上有人唤了她一声。
云畔转过头,见爹爹站在花鸟屏风,脸上带着一复杂的神情,双眼却真挚地望着她。
你这会儿得闲吗,爹爹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关于江珩的人,云畔最是知道,耳根子奇软,和谁亲近便听谁的话,算人家指着太阳说是月亮,也绝不会有二话。
她成亲这几日,和舒国公走得近,脑筋似乎也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再不像先么浑浑噩噩了。云畔里知道,再放任和柳氏厮混在一起,开国侯府也好,爹爹这个人也好,早晚会尽毁在柳氏手里的。
所以眼下要做的反倒是来拉拢,并不是顾念所谓的父女之情,而是着自己和魏国公着想。对魏国公而言,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岳丈不是什么好事,将来要是爹爹柳氏调唆得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糊涂事来,连着魏国公也会受到牵连,坏了名声。
于是她堆起了一笑,说:女儿和爹爹已经好久有单独说上话了,爹爹请坐吧,容女儿敬爹爹一杯茶。
江珩鼻子忽然有些发酸,但大男人场面上不失态,便移到后廊凉座上坐定,看着云畔接过女送来的建盏,恭恭敬敬捧到面。
爹爹请吃茶。她眉眼间有一段平和静好,微微呵着腰,是对父亲的孝敬。
江珩接过茶盏来,低头呷了一口,复道:你也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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