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玉低头将籍文紧紧握在手里,原本还在思量怎么柳氏打硬仗呢,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转机。既得了这文书,那么接下来办事,可就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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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缓行,穿过瓦市,一路向公府进发,云畔忙了半日有些累了,崴靠在檎丹肩上打盹。
上京的林荫做得很好,道路两旁有树,能听远近鸣叫的蝉声,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着,听久了确实令人犯困。
檎丹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不想忽然听她呓语似的说:潘嬷嬷韦嬷嬷,如今不知在哪里。
潘嬷嬷县主陪房,韦嬷嬷她的『乳』娘,那日地动参加繁花宴,她们并没有随她出门,后来自己被挡在门外,两位嬷嬷也一并不知所踪了。她曾过爹爹,可爹爹那时被柳氏糊弄得连自己谁都不知道,只说府里好些下人趁『乱』跑了,找不来了,说不出所以然。她那时在姨母府上,不便张罗寻人,如今自己能够独当一面,也应该着手找那些侍奉的老人儿了。
心下正思忖,马车已经停在府门了。她起欲下车,忽然一个穿紫『色』科绫罗襕袍的人站在车,笑『吟』『吟』望着她。
她起先吃了一惊,待定眼看清了脸,顿时欢喜地低呼出声:公爷,你来了!
他向她伸出了手,笑着说:我刚到,听说你出门有阵子了,就在这里等你。
她有些赧然,怎么还等我,这么热的天,又长途奔波一面搭着他的手下了车,脸上盈盈含着笑意,轻轻望了他一眼,快进去吧可向祖母母亲请过安?
他唔了声,打发人进去禀了,等你来再去。
新婚的小夫妻,总带着一点羞怯,不好意思在外人跟点眼,等到内寝他才转拥住她,轻声:你这几日,过得好不好?
他这,倒勾起人的温情来,云畔偎在他怀里说:我在自然一应都好,只公爷,赶了这么远的路,八成累坏了。
他不说话,贴着她鬓边一段馨香,仿佛这依偎着能抚慰他疲乏的心。
窗外艳阳高照,窗鸟鸣啾啾,低垂的帘栊下有细细浮动的粉尘,他的袍角在那片光带下旋出紫『色』的帛晕,拥着她款款轻摇了下,慵懒地在她耳边喃喃:长途奔波,过去常有,以并不觉得难耐,如今却不同了,只想早些。
为里多了一个她吗?
他话不说透,她自然也不会去寻根究底,有时候美就在半含半『露』之间,说得过了,便不动人了。
这温存的时光,彼此都很享受,可惜不好拖延得太久,到底离那么多天,不能只想着小夫妻你侬我侬,把长辈跟的礼数忘了。
她轻柔抚了抚他的脊背,公爷先换衣裳吧,祖母母亲都盼着你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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