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常年跟在做学问的人身边,高低也通些文墨,便纠正他:不是太阳一照,是日影斜。
长松又哦了声,反正就是好词,勾栏里的角『妓』还编成歌传唱呢。
而麦收几杯酒下肚,嘴上好像有把不住了,对家主的不满也呼之欲出,低着,嗡哝着:好词又不是他写的,别人写完他去风光,什名士才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长松顿时吃了一惊,如此惊人的内/幕,比宿『妓』重要多了。于是再接再厉打探,阿兄吃醉了,说胡话呢。要是我有那高的才学,哪里愿意顶别人的名,我自己扬名立万,将来自己做官,难道不好吗?
就是为做不得官嘛。麦收两指一扣,脸上烫了那老大的疤,坏了品相,连乡试的资格都没有,好给人执笔挣口饭吃。
长松着,心里的欢喜简直要炸出花来,那是个什人啊,学问倒比何仲柔还高?
麦收大着舌说:自小是陪读,原本好好的,后来屋子起火,脸就烧坏了。烧坏了不要紧,把脸包起来,像那些赛诗会呀,文人清谈呀,到哪儿都带着,咱们这号人无事干,不去乌曹馆还能做什?
噢长松笑『吟』『吟』又给他斟了杯酒,像我这等粗人,今日能结识阿兄,真是前世的缘分。来吃酒吃酒
又是一顿满饮,终于酒足饭饱,到这里就告辞了。麦收拍了拍胸口放银子的地方:兄台,我承你的情。
长松挥了挥手,好走。
至于承什情,至尾连名字都没问,伪君子身边倒是养了真小人,长松哂笑两声,转身赶回了公爵府。
回到府里,及时把消息传进内院,李臣简正坐在灯下看书,了长松的回禀转望云畔,夫人有什打算?
云畔沉默了下道:我明日把这个消息告诉梅表姐,一切凭自己定夺。
一个人好不容易燃起了一斗志,就要替助威,让那团火越烧越旺。梅芬身上堆积了太多的陈年旧疾,有那火能涤『荡』污垢,还本来的面目。毕竟人活一生,谁也不能在别人羽翼下躲一辈子,将来好与坏,都要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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