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檀说:公爷回一会儿,又出去了,说今夜恐怕会晚归,请夫人不必等他。
临近关,他的公务好像愈发繁忙了,这样大雪的气,原本还盼着他能早些回,没想到又被外面的事拖住了。
他不在,自己也闲着,案上燃了香,一室和暖,人有些昏昏欲睡。
正要坠进梦里,听见外面传一阵脚步声,勉强支撑着睁开眼,姚嬷嬷到了跟前,压声:夫人,派出去的小厮传话进了,说人在二十里外平谷的庄子上。只寒地冻,一时赶不过去印证,先回通禀夫人一声。
云畔说好,还想法子过去探明了,后头知怎么施为。说罢又有些愤愤然,这位耿郎子真好重情啊,连送得远些都舍不得,日后还能不把人接回?
姚嬷嬷也叹息,遇上这样不通的人家,糟心事必定不断。好在今日听出了内情,郡主这么个纯良的『性』情,岂斗得过他们的心眼子!到时候米煮成熟饭,他们自有恃无恐,郡主倘或优柔些,正得了他们的意,不日庶子也要当嫡子养了。
云畔气恼得,这回觉睡不着了,起身披上氅衣,去了王妃的寻春。
王妃闲无事,正在和女使抹纸牌,见她进便一笑,我的儿,这会儿了?羊肉小锅子还没架起呢。
云畔:公爷今夜恐怕要晚归,回头我陪母亲吃。一面挨着王妃坐下,看她手里牌面,一面问,惠存还没起么?
王妃说:伤风了,上午我去瞧她,坐在被窝里了五六个喷嚏,这会儿吃了发汗的『药』,还捂着呢。
云畔哦了声,便不再说话了。
倒王妃看出了她的彷徨,扭头问:怎么了?有话要同我说?嘴里问着,手里的纸牌便撂下了,摆手让女使把小桌收下去。
婆媳两个在锦垫上坐定,王妃端详她『色』,她还犹犹豫豫难以启齿,让王妃着急,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我跟前都不好说么?
云畔这:我要把话告诉母亲,倒像要拆人姻缘似的,这件事我既然知了,也不能佯装不知,回头坑害妹妹一辈子。
于先前少卿夫人的话,一五一十和王妃说了,末了:我不愿意妹妹吃那份哑巴亏,先把消息告诉母亲知,等派出去查探的人得了准信儿回,我再和妹妹商量。
王妃听了这话,气得脸『色』发白,捶着花梨小桌咬牙:他们耿家瞧咱们老王爷不在了,有意地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吗?做下这么大的圈套,让我惠儿往里头钻!说着哭起,杀千刀的混账行子,倘或王爷在,他们哪里敢!哪里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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