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臣简轻捺了唇角,心知已经尽了人事,最后就只剩听天命了。若是官家还不愿意这场争储风波愈演愈烈,那活来是无虞的,只要活着,顺成章地退出争斗,这上京的风云大可让陈国公和楚国公去搅动
有时候等待也是一门学问,只要运用得好,便可无惊无险笑到最后。
官家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做了定夺,咬牙道:若不瞧着你父亲的面子,你今日便活不成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魏国公府原系梁王府,府上还奉养着胡贵太妃与梁王妃,府邸暂且保留。褫夺魏国公爵位食邑,贬为庶人,着令圈禁西角门子,若无赦免,永世不得踏出禁地一步。
官家完便拂袖而去,剩几家欢喜几家愁,再也没有可掩饰的了。
楚国公对这结果还算满意,一个庶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竞争皇位的资格,就算活着也等同废人了,遂轻蔑地瞥了李臣简一眼,嘲讽道:四郎,如今除了这父辈赋予的名字,你果真都不剩了。
阁内侍立的马行扬手一挥,几个殿前缇骑入内来欲押解李臣简,被陈国公拦住了。
还请马指挥容我与四弟几句话。
陈国公毕竟没有牵扯这件事里来,马行不得不让他几面子,便道:还请公爷长话短,末将奉命行事,不敢违抗圣命。
陈国公不会他,搀起李臣简道:你放心,家里自有大哥照应,不会出任何闪失的。只是你自己,一定要好好保重边边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双眼灼灼望住他,千言万语只在这一握里,意思是让他暂且忍耐,将来必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李臣简微微笑了笑,大哥替我带话给我夫人,让不必挂心,好生侍奉家中长辈。
陈国公道好,眼睁睁看着缇骑将他押出了秘阁,一行人执着火把,影渐渐淹没漆黑的夜『色』里。
这冬日,西角门子会是怎样的寒冷,谁知道呢。一向养尊处优的贵胄,即便在苦寒的军中也少不得人伺候,如今独自被关那个去处,恐怕无异于一场酷刑吧!
陈国公返回府邸,料想云畔应当在府里候着,果然门便听门房回禀,魏国公夫人来了。
他点了点头,脚步沉重地走园子,刚迈上木廊,就见云畔和惠存迎了上来,急切地问:大哥,我家公爷怎样了?
陈国公叹了口气,被褫夺了封号,幽禁在角门子里了。
云畔哦了声,人木木地,半晌才自言自语: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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