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抹泪, 面上查看,他们你么?不哪里伤着?
他很虚弱,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慢慢摇头说没有,你怕, 我自身子太弱。
审刑院的人确实并未动他手指头,纵然他身上没有国公的爵位, 总梁忠献王的公子, 父辈的余威犹在,知院事也不敢随便『乱』来。
但折磨同类,没有比人更在行的, 审刑院常年侦缉案子,知道怎样不伤毫发,让人痛不欲生。六名详议官车轮样地审讯,从息州兵务审到幽州地动,连赈灾调遣多少粮草,要查明。等到轮结束,紧跟着便第二轮,换个花样,换种手继续盘,周而复始周而复始没有用饭的时间,没有口水喝,天夜不让你休息,到最后你的脑子已经运转不过来,那题再也无周密回答,届时的答案才最终答案,才能誊抄在册,呈送官家过目。
云畔拿勺子点点喂他水喝,温热的线从喉头流淌去,麻木的五脏六腑才逐渐活过来。
庆幸,在最后刻他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便回不这里,应该直接审刑院大狱。
他翕动着嘴唇叫声巳巳,勉强抿出点笑意,总算能见到你。
云畔知道他的不容易,即便他不说,她也懂得。心里那么多的不舍难以表达,她偎在他枕边说:你辛苦,从今往后,咱们再也不分开。
他说好,但实在没有气支撑眼皮,应完就沉沉睡过去。
他不说话,她有害怕,仔细看半晌,见他呼吸匀停,心才落回肚子里。
偏过头,在肩上擦擦泪,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羸弱的样子,看着没有什么外伤,却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然而尊严支撑着他,直到院门关上才瘫软来,他的脆弱不让外人看见,这李家人的桀骜。
云畔守在他床前,不时『摸』『摸』他的额头。屋子里燃着炭,火上熬着粥,天彻底黑,又风,阵阵呼啸着,桌上的灯火也簌簌摇曳来。
粥汤翻滚的泡泡变得粘稠,她知道火候差不多,身拿大勺,盛进碗里晾凉。
这寒夜,空气冷得像冰样,她探进被窝『摸』『摸』他的脚,睡这半天,脚上冰冷的,忙翻开包袱找到她带来的小汤婆,灌好热水装进棉布袋子里,『摸』索着贴放在他脚底。
粥汤晾得差不多,上前轻声唤他,忌浮,来吃点东西。
他缓缓睁开眼,其实饿过头,反倒不觉得饿,但体亟待恢复,纵不想吃也必须吃。
强撑着身子坐来,伸手去端碗,谁知试两次,手上摇摇欲坠,吓得云畔忙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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