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静姝她们看来,温见宁即便是有些才华,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挣个三块五块的润笔费罢了。这点微薄的稿酬对普通人家来说,或许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对于她们这样的人家而言,实在不值一提。除非温见宁能写出前段时间红火一时的《海上繁花》,或许才能让她们稍稍高看一眼。
然而今日廖静秋在码头上以玩笑的口气说起约稿的事来,她们才隐隐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有心想借着话茬一探究竟。就连向来会为温见宁打圆场的梅珊和见绣都没说话,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温见宁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性子答道:“我在社团内只负责审校和排版,撰稿的事和我无关。我虽然是个干事,但野火社里的干事那样多,我又算什么呢。”
见宛冷笑一声还要追问,却听温静姝慵懒道:“罢了,见宛,她既然不想说,你再问也没用。人家这心,和咱们可还隔着一层呢。”
这话实际上已经说得很重了,但温见宁心里只是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不安的模样为自己辩解:“姑母,我没有这个意思……”
温静姝懒得听她解释,举止优雅地叉了一块奶油点心放入口中,咽下后问道:“你昨晚说打算以后考港大,可是都想好了。”
温见宁低声道:“想好了。”
温静姝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很好。我原先就想说,咱们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尤其是你们几个女孩子,用多少钱在你们身上,总该有个定数。若是你们无心深造,我也好早早把钱用给你们打扮,找一桩合适的亲事,也不用考什么大学了,念那么多书又有什么用呢。既然你有心学习,家里自然会好好供你上完大学。”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温见宁一个人说的,但见宛她们的脸色也都有些不好看,只是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罢了。
温见宁对她话里的意思心知肚明,面上还是乖顺道:“多谢姑母。”
等一回到楼上的房间里,温见宁反锁了房门,再次将藏在夹缝里的书信和手稿仔细地看了一遍,盘算着找个时间销毁掉其中一部分。因为她实在不敢确定,温静姝她们会不会因为对她写作的事感兴趣,而让人进来翻她的东西。
她估算着日子,也就这两天,上海那边的稿费也应当要寄过来了。有了这一大笔钱,她心里也能更踏实些。在此之前,她也不想给自己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过一会,梅珊亲自过来敲门,说是要带她去拜访一位港大的教授。她显然是把温见宁之前说的话当了真,几乎马不停蹄地安排了会面,还要亲自陪她一同前去。
温见宁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她的信就被人送来了。
因为家里有见宛这种爱翻人东西的人在,所以温见宁很早之前就交待过家里的女佣,她的信必须要亲自交到她的手里,或者放在她房间的书桌上,不准经过别人的手。
从邮差那里取了信的女佣才一进了客厅,便被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见瑜瞧见了,笑着问道:“可有我的信?”
女佣笑着答道:“今日只有三小姐的信,您的信或许还在路上呢。”
见瑜心里一动,微笑道:“三姐姐才出门去了,我帮你放到三姐姐的房间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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