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不肯放她走,再三劝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不如跟我一起回家吧。”
温见宁迟疑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家里的事,我不敢在香港露面。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只怕会给你们惹来麻烦。”
钟荟劝她:“当初你不是已经把钱给了温家人吗,他们也登报与你脱离关系,肯定不好再公开难为你。而且你离去已经有一年多了,他们未必能想到你会回香港。还有,这段日子你变化这么大,也就是我整天和你在一起,不然的话都认不出你了。跟我一起去吧,我爸爸妈妈肯定很想见你。”
温见宁摸了摸自己一头短发,心想也是。
大不了她去了钟荟家,就再也不出门了。温静姝的人即便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找到人家里去,只要她们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大碍。
不过说归说,她们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很小心地注意四周,生怕被人盯上。
虽然温见宁离开香港不过才一年多,但街头的风貌已与战前大不相同。日军的侵入使内地的百姓流离失所,他们一路南下逃亡,使这小小的港岛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很快涌入了大批的难民,街头更显拥挤,和她们一样打扮的人不在少数,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温见宁她们搭了巴士,穿过市区,一路来到了钟荟的家附近。
钟荟的形象变得太大,以至于钟家的佣人们险些没能认出她来。
佣人们说,钟荟的父亲近日因公务去了重庆,只有她的母亲在家。
听到佣人来报说女儿和同学一起回来了,原本还在房间里熨衣服的钟母手一抖,险些把熨斗扔了。等回过神来,她踉踉跄跄地跑下了楼,就看到女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母女二人好不容易再相见,顿时抱头痛哭。
等好不容易平复下了激动的情绪,钟荟的母亲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温见宁。她有些不确定道:“蒋同学你好,这次是你送钟荟回来的吗?”
钟荟无奈道:“妈妈,这是见宁,不是那个蒋旭文。”
两人在中学时虽然关系甚好,但由于温见宁很少出门交际,也不擅长应付长辈,一直拖着不曾到钟荟家做客。而蒋旭文,则是小情侣彼此心中有鬼,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往来。直至送钟荟赴北平准备考试那次,还是钟父第一次见到他。
至于钟母,更是两个都不曾见过。
她自知闹了笑话,连忙对温见宁道歉。
双方只是简单寒暄几句,来不及一叙别情,钟荟的母亲先安排两个孩子去洗澡。她们为了自保,本就有意打扮得邋遢,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身上的气味更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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