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口中道:“放心放心,我做事你放心。”
温见宁有心想说几句重话,让钟荟别再胡闹,但话到了嘴边还是不忍心,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钟荟并不是存了戏弄她的心思,只是出于一片好意,希望她也能和其他女同学一样,多交些朋友,或者自由恋爱,找一个可靠的人托付终身。即便不能,至少也多个朋友。
温见宁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但那个人至少不会是冯翊。
对她而言,冯翊是个很遥远的朋友。
若是两人还和从前一样,隔着一个大洋书信往来,她会觉得熟悉且心安,也愿意和这位友人说说心里话;但若是这人走到她的面前,她只会觉得陌生且不适应。
但再怎么不适应,她还是免不了要跟冯翊碰面的。
每天傍晚,她都要登陆公馆的门去教那对龙凤胎功课。
两人并不同去,有时他到的早些,有时温见宁到的早,谁先来就先教那对龙凤胎做功课,等到对方来了,也只是互相点点头,整个过程中也很少交谈。
直到结束后天色黑了下来,两人出了公馆的大门,才一前一后地往回走。
起初的几日,两人回去时就像还没认出彼此一般,一路谁也不说话,等走到学校附近,才自然而然地分开;过了几天,温见宁只觉这样沉默下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只会更奇怪,所以她主动开了口,冯翊自然也不是个会让人尴尬的人。
两人就这样在回去的路上,慢慢地聊起天来。
闲谈时他们最先提到的,还是当初断了联络的事。
当日温见宁逃到上海后,曾给冯翊去信告诉过她的下落,后来却再也没收到过对方的回信。她只当是冯翊和见绣她们一样,出于什么原因不愿再理她了,所以她也不再写信了。
尽管她不会因此而明显地流露出什么情绪,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受伤。
这次她问起原因后,却见冯翊沉默了片刻,才道:“或许是邮寄的过程中丢失了。”
温见宁一想,这的确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毕竟上海与美国中间遥遥隔了一个大洋,路上丢了信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更何况冯翊又不是那等会无缘无故耍性子跟人断交的人,只怪她没有再多写几封信,就这样误解了人家。
这样一想,她整个人顿时轻松多了。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讲了讲这两年多以来各自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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