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出了校门,在一家小饭馆挑了张桌子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提到方才的事,周应煌表现得比钟荟她们还要气愤,连声说要去找人算账,被她们七嘴八舌地劝了一通后才消停下来。不过被他们这么一闹,大家反而没那么生气了。
中途还发生了一个意外的小插曲。
店里的伙计端了一锅米线,从周应煌的座位旁边经过时,不巧脚下踩了水一打滑,一锅米线被打翻在地,有些还泼在了周应煌身上。
米线上浮着一层热油,看着表面不冒热气,实则汤汁滚烫。
周应煌下意识叫出了声,温见宁她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阮问筠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小心翻起他的衣袖查看伤势,见到他衣袖下的皮肉都被烫得通红。
她一边让伙计打盆凉水过来,一边又气又急地教训他道:“……那么大个人直挺挺地往你这边来,你也不知道躲,还空校的学生呢。也不知当初查视力时,你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周应煌讪笑道:“不碍事的,只是一点烫伤。”
温见宁将这两人间的端倪看得真切,心里暗自发笑。
她和钟荟对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准备回去再好好拷问阮问筠。
好在周应煌只被溅到了少许,身上的烫伤并无大碍。掌柜的送了一碟烧饵块作为赔礼,众人也不为难这个伙计,继续说笑吃饭了。到了饭后结账时,她们正准备照例均摊,却被周应煌拦下:“说好了今日我来做东,你们怎么还付起钱来了。”
温见宁笑道:“大家只是开玩笑而已,难不成还是真心要让你破费的?”
“说了要请你们下馆子,当然不能食言,”周应煌收敛了笑意,神情有些严肃道,“以后我请客的机会只怕也不多了,听人说前线战事吃紧,我们这一期学生很可能提前毕业。”
哪怕不提前毕业,他留在昆明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们曾听周应煌提起过,由于飞行员紧缺,空校的学生通常只有一年半的训练时间,就要准备上机。一场大仗下来,真正能活着回来的人少之又少。
因为他这句话,气氛一时有些沉重起来。
接下来他们在街上闲逛时,大家也不像往日那样开玩笑了。
直至天色将黑,双方才在西门外分开,她们三人回了南院女生宿舍。
一进了屋,温见宁就关上了门,似笑非笑地把阮问筠堵在床边拷问:“阮同学,你和那位周同学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和我们交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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