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栩受了伤,冷汗不断从鬓角滑落,又要以一敌四,渐渐落了下风。
我大声惊呼,希冀能喊来宫中护卫,却良久不见一人前来。
如此下去,恐怕我二人都会命丧于此。
刀光剑影中,严栩忽而低头对我道:“抱紧。”
不作他想,我双手环上他,他受伤的那只手则轻揽着我从栏杆一跃而下,另一只手持短剑舞动,所过之处,积落之雪纷飞,如大雾漫天,足以令对面之人看不清晰。
落地后,趁着他造出的雪雾,他拉起我的手:“走。”
重华殿偏殿,有几处常年堆积杂物的房间,严栩推开一间,揽着我进入。
我惊魂未定,却看他走向花屏所在之处,转了转旁边看似杂乱摆放的一个砂罐,花屏转动,后面的一方天地也随之出现。
严栩转身对我点点头:“房门阖上即可,过来。”
我将房门关上,随他进入花屏后方,他将砂罐复原,花屏缓缓转动,终是将我俩罩于这一方隐秘天地中。
他背靠着花屏席地而坐,神色中透着一丝疲惫,看向我:“先在这里,他们找不到的。”
我跪坐下来,着急道:“你肩上的伤,血还未止……”
他抬眼看了下,了然一笑:“镖上有毒。”
我惊呼一声:“什么?”
上前轻轻拉开他肩上的衣衫,伤处果然已成一片青紫。
可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说:“这毒,会怎么样?”
他闭着眼,轻声道:“我会竭力压制毒性扩散,如果气运好,至正在毒发至全身之前找到了我们,便不会有事。”
我颤声道:“若……气运不好呢?”
他嘴角微勾:“那你要记得每年给我多烧些纸钱了……”说罢,他睁开眼看向我,愣了下,又笑笑,“别怕,至正要连这都做不好,那我这些年也白培养他了。”
我低头悄然拭去眼角吓出的泪珠,看着他镇定的模样,思绪也渐渐平稳:“二殿下可知,今日行刺的,是何人?”
方才被突如其来的刺客吓断了魂,现下静心想来,此事却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他没答,却是冷笑道:“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北梁的皇宫,能光天化日总出现刺客了。”
总?这莫非已不是第一次?
细细想来,姑且不提要在守卫森严的皇宫行刺有多难,我和严栩方才站在偏门,那个杂耍班,一共也就二十来人,若是目标是梁帝或梁后,必是会直奔目标,又岂会分几人来偏门外专门对付我和严栩?
除非,殿内的那些刺客不过是掩人耳目,刺客真正的目标,就是偏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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