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如今的北梁,朝中一片混乱,而我羽翼未丰,若不能坐稳这江山,再遇到神坛之事,仍然会伤到她。什么事我都可冒险,唯独她,我既不愿让她受一丝委屈,也不会拿她的性命做任何赌注……她如今回齐国,会比在我身边安全得多。”
而只有她是安全的,他才能放手去做下面的事。
既然已选了这条路,他必须给她一个安心无忧的未来。
他安排了非翎和鸿飞一道和她回齐,每日给她写信,夜夜批阅奏折到半夜,既期望能多给他一些时间,又矛盾地希望这半年能过得再快一些。
“陛下,雪下大了。”
思绪回笼,身后宫人已为他撑起了伞,严栩伸手接住一片落雪,看着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成了水珠。
四月初,北梁新帝南巡。
行至丰县,严栩安排好一切,便带着张戈和几个护卫,换了身份,入境齐国。
白日策马狂奔,晚上则直接宿在马车内,几乎是日夜不停,终是到了齐国京城。
而皇寺,就建在京郊一个不高的山上。
严栩与张戈站在山脚下时,张戈犹豫道:“主子,那上山处有齐宫守卫把守,如今我们身份是北梁的布商,守卫定不会放行,属下要给非翎先发个信吗?”
严栩轻飘飘地看了眼那几个守卫,倒是不慌不忙地摇摇头。
“我们先等。”
来齐国之前,张戈一直不大明白,为何陛下不让他们发信给公主告知要来之事,而且连非翎和鸿飞都不让提前知会。
在丰县时,他曾就此问过林思立,林思立听了只笑道:“这你便不知了,陛下要给公主的是惊喜,惊喜惊喜,没有惊,何来喜?公主那般聪慧之人,非翎他们若提前知晓,难保不被公主看出端倪。”
如今看着严栩一点不急的模样,张戈挠挠头,实在搞不懂他主子,明明路上那般急,怎的到山下又不急了。
他默默地带着几个侍卫退到了后方。
过了一会儿,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停在了严栩所站之处的后方。
“公主,小心些。”
严栩回头,来人却不是雅芸。
正在扶着婢女手下车的,是位和雅芸年龄相仿的华衣女子,看样子,应是要上山。
他突然想到,芸儿是曾说过,齐国宫中有位和她同岁的公主,好像是叫雅荣来着。
这就让他碰到了上山之人?如此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雅荣边和婢女说话边向这边走来,在从严栩面前走过时,脚步突然一顿。
她眨着眼上下打量了严栩一番,目光扫到他手中的面具,眼中透着一丝狡黠:“这位……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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