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情心中恼火。
吴人美咳嗽一声,“你身为读书人,也该听说过天下谋士之宗裴宗之的名号,当年他便与崔不群并举,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西有群山玉, 东有瑶池花, 群山玉指的是崔不群, 瑶池花就是裴宗之了。”
“他虽然身体病弱,常年隐居,却往往能够不出门而知天下,书房咫尺间便能筹谋天下事。”
吴人美摸摸鼻子,“若是他派人这样说, 那他恐怕已经预料到我的遭遇了。”
季薄情好笑道:“奇了怪了, 他身为臣子,既然知晓你有难,难道他都不提前警示你吗?”
吴人美沉默下来。
季薄情:“啧,好吧, 我不说了。”
虽然她有挑拨的意思,但做的太明显也容易把自己给暴露了。
吴人美虚弱地笑了一笑。
季薄情睨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如裴宗之给你安排的一样,去军营找他吗?”
吴人美皱紧眉头,似乎也没有拿定注意。
季薄情:“我好奇一事,既然你在此,那又是谁让他去军营的呢?”
吴人美咬牙道:“他怕是自己自行前往的,他交友甚广,朝中不少文臣武将都受过他的恩惠,若是能有人在大越危机时力挽狂澜,那就只有此人了,我不意外他会在此时而动,如果是他去军营调遣这只军队,我还能更加放心。”
虽然理智是这样分析的,但是他心中难免会觉得裴宗之逾越了。
事实上,因为裴宗之的名声声望,现在大越的情况是臣强主弱,吴人美平日里虽然摆出一副虚心请教裴宗之的模样,实际上心中却极为忌惮反感他。
只是,平日里,他不得不将这种情绪按捺下去,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气度,和君臣相宜的场面,可如今吴人美几番遭受打击,身体又难受,对裴宗之的做法不由得大为反感。
他几番思量,忍不住看向季薄情。
“先生觉得我该如何办?”
季薄情笑了一下,“只怕我的主意,你会不愿意用。”
吴人美:“眼下我最信的便是先生,我不是已将自己最宝贵之物给了你吗?”
季薄情摸了摸下巴,“那你可不要怪我太残忍。”
吴人美笑了,“我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那种长在深宫内院中不曾接触朝堂政事的幼童,特殊之时当行特殊之事,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再说,我也不是没有亲手杀过人……”
季薄情露出惊讶的神情。
吴人美无奈道:“小的时候,我身边有一位先生,因为我与先生关系要好,先生又顶撞了父皇,我为了先生与父皇对立,却不知道我的做法竟然让的父皇下令,命我亲自斩杀了先生。”
“我自小到大都没有什么钟爱之物,因为我的钟爱之物从来不会长久地属于我。”
“人,父皇会让我杀之;物,父皇会命我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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