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行宫之中,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忽然他竟似乎看见两个仙人驾鹤从天而降,片刻间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本已绝望的眼神竟然带了一丝激动,然后又重新压制了下去,他是一代帝王,怎么喜形于色呢?
来人自是不是什么仙人,而是云宇和焱妃,只不过这些仙人的表象是云宇特意做出来的,他也想知道这位寻求长生不老的千古大帝会有什么反应。
云宇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的眼睛比较细长,眉毛压得很低,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深思熟虑,而且很是成熟的气质,他的眼神比较严厉和坚定。
鼻子偏长但很挺,嘴唇稍薄,给人的是一种残酷的感觉,整个五官组合在一起就有种威严、残酷、深沉、坚定的王者气势。
他虽然已经病倒,但是依然存留着很强的王者气势,他的这副卖相,绝对是千古一帝的典范。有这样的王者风范,难怪他能够做到这一步!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寡人禁宫?”他的眉间虽然满是疲倦,脸上更显憔悴,但是气势仍在,就算是这样的境遇之下,也仍然显得很是从容。
“千古一帝,果然自有一番风采!”云宇没有搭话,反而评论似的说了一句。始皇帝不是谁都能够评价的,但是谁让他是云宇世界中的人呢?
“千古一帝?终究还是抵不过时间的侵蚀,最终也不过是一杯黄土!”兴许是他听到云宇口中的那句千古一帝,他看云宇和焱妃的眼神不是那么有敌意了,反而自嘲似的说了一句。
“看来你虽然做到了这一步,也还是看不透,生老病死本就是天道循环,是世间的规律,你又何必看得那么重?对你来说,该得到的也应该足够了吧?得到一些东西本就会失去一些东西,想要两者兼得,怎么会那么容易呢?”
“看你们应该不是一般人吧,否则怎么可能瞒过近卫的巡逻来到寡人这里?听你的意思虽然不容易,但是也有可能是不是?”
“她是阴阳家的人,东君;而我则是道家现任掌门,我们的确不算是一般人,但也不过是比一般人强上些许而已!”
“阴阳家,东君?那东皇呢?你们阴阳家撕毁我们之间的约定,没有我的同意就私自出海,难道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尽管云宇说出了焱妃的身份,嬴政竟然也没有发怒的意思,反而看着焱妃语气平和的说道。焱妃以前是见过他的,只不过看样子他已经忘了!
“呵呵,你错怪他们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私自去还是为了我不成?”
“他们自然不是为你,你作为一国之君,想必也看得出来这点。我这么说是因为他们虽然不是为了你,也不是擅自去的,却是我逼迫他们去的!”
“你?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找到仙山,也想得到长生不死药。”
“看样子你成功了!”
“我的确成功了,只不过海外并没有仙山,长生不死药也不能真正的不死。”
“那你说你成功了?”
“因为我本就是为了救一个人,而且我把她救活了,她本就只剩下一口气,我把她救活,这算不算我成功了?”
“对你来说却是成功了,既然她只剩下一口气你都能救活,那你看寡人的病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你觉得当今天下如何?”云宇没有直接说能不能救,反而开口问道。
看着陷入沉思的嬴政,云宇接着说道:“大兴土木,役民无度, 造成国力消耗太大,将国家置于了崩溃的边缘。自你统一六国以来,又是修长城,又是铺直道,还要支持几十万军队北驱匈奴,南扩疆土。不仅如此,还要几十万人修坟茔,这些负担无疑最后都落在人民身上使人民苦不堪言。另外大秦律法严苛,加剧了统治者与人民的矛盾。这些一个个的潜在性问题,你以为照这样下去,大秦还能存在多久?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很多事情都是由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引发的。儒家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并不是没有道理,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国家的根基就是民众,如果连民众都不服你,国家还能够存在吗?你别说军队,军队从哪里来?打仗的粮草从哪里来?如果你想过就该知道它们都是来自于民众,若是不能善待百姓,天下焉能坐得安稳?”
“舟,君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之道,先百姓,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如割肉以喂腹,腹饱而身毙。若要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没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云宇自然没有当过皇帝,但是华夏从古至今的贤主却也有,他当然也知道一些。虽然做到不容易,但是说出来却不难,他相信嬴政听得懂!
云宇说完这些,嬴政依然处于沉思当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你说得对,寡人以前错了!寡人作为一国之君,却没有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楚,当真可笑。想不到道家的人也精通治国之道,你们道家还算是无为吗?”
“道家虽然主张无为,超然世外,但终究是人。身处世俗中,便是世俗人,世间之事总该是要了解一些为好!”
“也许是寡人理解错了,只可惜寡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否则寡人一定要请你做扶苏之师,也许他能够做得比我更好。”
也许他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所以话说得很中听。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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