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看魔王陛下这样子可不像闹心。
仆从取来烟枪,点燃了,送到帝翎手上。
帝翎眯起眼深深吸一口,指尖在枪杆上磕了磕,须臾,烟随吐息漫出,散在空气里,渐渐化为无形。
这烟不伤身,用来提神,味道是甜的,他没有瘾,抽几口就扔了,打开文书开始看。
“陛下。”十四问,“您这算是纾解压力吗?”
“不。”帝翎慢悠悠道,“是助兴。”
缪梨在宅邸里找不到什么证据,侍卫们突然遍布每个角落,她有心无力,干脆出门逛街去。
逛到下午回来,仆从说公主已经到家,缪梨不由得加快了往门里走的脚步。
帝翎在花园里。
他倒知道享受,摆了床榻在树下,枕着鸟语花香睡。
缪梨溜进花园,远远地就看见帝翎侧躺的身影。他那浓密柔顺的金发散着,身上换了件雪白雪白的长袍,没有穿鞋,手随意搭在腹部,似乎睡得正熟。
缪梨走近,注意到帝翎脖子上戴着黑丝绒的颈圈。
他似乎总是遮住脖子,要么穿高领的裙,要么戴颈饰,总半遮半掩着那个可能存在男性性征的地方,也有什么都不戴的时候,又老是有头发遮住。
是男是女,看看有没有喉结就知道。
缪梨想到这里,不由蹑手蹑脚起来。
她缓缓挨到帝翎身边,近得能够听见他的呼吸声,她垂眸,忽然发现他那翘挺的睫毛居然是淡淡的金色。
缪梨沉住气,耐心地听了一会儿帝翎的呼吸,确认平稳均匀,才屏气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揭他的颈圈。
尾指勾着黑丝绒布,往上挑一点儿,再往上挑一点儿,即将拨开,胜利在望。
然而胜利在望的时候,往往是容易出意外的时候。
缪梨注意力集中到极点,蓦地被条胳膊圈了腰肢,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她已经躺了,眼瞳中倒映着帝翎的脸。
他半支着身子,笼罩了她,一双眼睛清明无比,哪里像刚睡醒的样子?
帝翎这么压迫,引起缪梨的一点紧张。她看着他,急忙解释:“啊,我只是……”
眼前的公主似乎被她的紧张勾起些愉悦,碧眸闪闪发光,里头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帝翎抬手,以指腹抚过缪梨的脸颊,接她的话道:“只是什么,宝贝?”
嗓音轻柔甜腻,尾音上挑,好似猫晒够了太阳,透着满满的慵倦。
缪梨突然说不出话,耳朵里一遍遍回荡着他刚才的问句。
这音色、这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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