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绑了绑带,脸上贴块纱布,很有种小混混斗殴挂彩后的不羁,但他自己分明不是那样的气质。
他很安然,很放松,很无所谓,雪花飘落在他鼻尖,他就用手指沾了,放进嘴里吃掉。
缪梨没有看下去,溜往工作大厅,顺利找着了摆在桌面上的事故报告,可恨她的熊掌翻不动纤细的纸页,又没学会连续翻页的魔咒,只能看一页,念一句魔咒让翻一页,嘴皮子动得都酸了。拜鼻音所赐,她还时常发音不清,念错魔咒,让报告满天乱飞。
这时候,缪梨就很羡慕那个青年的恢复速度。
看完事故报告,缪梨的事故也来了。她一抬眼,看见德发德馥两兄妹叉腰站在大厅门口,脸色真是可怕。
缪梨一向觉得德发跟德馥不是很像,德发好一惊一乍,德馥沉稳,只有在他们齐齐对她发难的时候,她才会真心实意认识到,这两个分明就是同一个妈生出来的。
“我错了,我错了。”缪梨滑跪得飞快。
“你演什么英雄剧?要工作,还差这一天两天吗?”德发把缪梨的事故报告没收,“有国民送了一筐鸡蛋来,给你补身体,你快吃去吧。”
“多谢多谢。”缪梨赔着笑道,“德馥给我做个小蛋糕,再做份辣炖菜吧。”
女王亲口点菜,可这么大的权威,也经常有吃不着美味佳肴的时候。
用餐时间,缪梨望着小饭桌上的清汤寡水发愁:“小蛋糕和辣炖菜呢?”
德馥冷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可能在发烧的时候吃到这种不健康食品。”
“我没有发烧了,只是感冒而已。”缪梨连忙澄清,“况且,这些也不是不健康的东西。”
这些话,对德馥说没有用的,缪梨最终还是苦着脸吃下了没有味道的病时餐,淡得舌头都在抗议。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是夜,缪梨趁德馥睡下,偷偷起身去了厨房开小灶。
她硬是克服两只熊掌的艰苦条件,做贼似的放轻动作做了一份辣炖菜,把菜锅放上小餐桌的过程很艰难,但她心里无比欢欣和满足。
缪梨想着辣炖菜要陪面包吃最好,乐颠乐颠去面包筐里翻剩面包,等回来一看,却傻了眼。
只见一黑发青年坐在小餐桌边。餐桌太矮,他只能尽力舒展长腿。
逼仄的就餐环境半点儿没影响他进食的速度,他手握长勺,动作极快地从锅里舀炖菜吃,一口接着一口,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直吃得额头发汗,酣畅淋漓。
缪梨惊呆了,冲到桌边,捧着面包愤怒指责他:“混球!偷吃我的菜!你知道不劳而获几个字怎么写吗?”
青年抬起头。
烛光昏黄低调,他的五官却异常清晰地显现着,薄唇受了辣炖菜的刺激,又润又红,裹着一层好看的油光。
辣炖菜好吃,他的秀色也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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