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某些多余的外人,还有谁?今儿,这话我放这儿了,这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黄美君自小受父亲教导,放狠话不如做狠事,她向来奉为圭臬。
正在堂屋里喝酒的沈家兄弟和两个妯娌也出来了,他们面面相觑,都没说话相劝,对于这位城里来的大小姐,他们不敢得罪,从来都是小心伺候。
“美君……”
沈伟国打算耐下性子哄哄任性的妻子,其实心里很不高兴,最近她老提赶走前妻的事,他本意并不想如此,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夏彩云还为自己生下唯一的儿子。
“行,宝珠我们走。”黄美君下巴高昂,牵着女儿就要走,她眼神如霜地睨了沈伟国一眼:“等你回城,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
高老太太听了这话,差点把鞋底印在儿媳脸上,她忍了忍才说:“我们沈家是厚道人家,把彩云赶走,村里指不定戳破我们脊梁骨,美君你理解理解,我让她躲着你好吗?”
“理解?”黄美君冷笑,心里快气炸了,“我理解你们,谁来理解我?”
说着,她径直往外走,背影坚决,不见犹豫,沈伟国铁青着脸上去追,半晌,他咬牙:“好,但西林是我儿子,必须留下!”
“我也可以给你生儿子!你要还想往上爬,把他们都给我赶走”黄美君半步不退让,态度十分强硬。
最终,沈伟国还是败下阵来,他阻止了要爆发的母亲,将父母叫到一起,无奈地讲明利害关系后,说:“美君还年轻,可以再生,但惹岳父不高兴,儿子几年内都升不了正团级。”
他想了想,掏出一叠大团结,对高凤仙说:“妈,这事你去做吧,钱给他们娘几个,当做安家费。”
说完,心中怅然若失地离开了,宛如一只斗败的大公鸡。
高老太太把钱往怀里一塞,眼珠子转了圈,雄赳赳气昂昂出去了。
……
顾夭夭怏怏回到家,陈月英纳闷,放下手里的活儿,调侃她:“哦哟?是不是你干妈没给你好吃的,不高兴啦?”
她缓缓摇头,犹豫了一会儿,把沈家发生的事讲给悍妇娘听,沮丧道:“妈,我好像做错事了。”
“你当然没做错,干得好!”陈月英铿锵有力地予以肯定,又骂:“听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还女知识分子呢!我看这书是读狗肚子里了,走走走,咱们看看你干妈去。”
“我也去。”顾红秀也小跑跟上。
沈家后院。
夏彩云神色平静地坐着,脸上不见慌张之色,大不了让老太太骂几句难听话而已,反正自己早已习惯,她只是担心两个孩子难受……
这时,沈西林脚步沉重地走进院子,他抬看了看油灯下的女人,心痛如绞又愤恨难平,自己该如何向性子柔弱的母亲去讲述,他们即将被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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