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场闹剧虎头蛇尾结束,薛琅被伍明带着抄近道回了军营,后面的马车都没能看到这位这一辈还活着的皇子中唯一一个进了军营的皇子。但皇帝的应允像是给油锅里泼了一碗水,迸溅只在旦夕。
方家的两驾马车来时坐了五个主子,回来时却只剩下四个,宽敞些的女眷马车被改了改,放进了如今只能躺着的方朔和长子,后面的那架马车里,方锦湖听着外面的声音,抚了抚衣带,“她得偿所愿了。”
方锦绣不明白他怪腔怪调的在说什么,瑟缩了一下,又往远处挪了挪。
兴许是离开行宫前闹出来一场事,车队回京一路平静,只有窃窃议论声不绝,连薛瑜之前预估的会有人来找陈关与流珠谈生意也没见几个人来。
回宫时已近傍晚,留在皇城外城处理事务的各部官员伏在道路两旁迎皇帝归来,韩尚书令立在最前方,被皇帝叫上马车同乘入宫,以示对重臣老臣的爱重。
薛瑜已经在路上被颠成了半个傻子,还记得维持形象别倒下去已经是她被太常寺训练出来的守礼结果。好在韩尚书令显然积压了不少需要皇帝回来处理的事情,被忽略放回去的薛瑜回到自己的宫舍,坐到观风阁一楼被流珠安排着洗漱换衣一轮后,才缓过劲来。
铺路,必须铺路!
刚被拖着加班迎了陛下回宫,工部的人收拾东西准备下衙回家,出门就瞧见薛瑜带着人往六部这边走,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三殿下一回来就要熬夜上值,度支部又要倒霉咯。”
月前被薛瑜搞出来的强制加班不止在度支部声名大噪,朝中上下都被这把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有些坐不住。好在,她没待多久就病了,紧接着又被皇帝带走去了行宫,这才安下众人的心。
他的同僚没有他这样乐观,拎锁的动作都停下了,“等等,你觉不觉得,三皇子好像不是往度支部去的?”
“出门太久迷路了吧?新来的官谁没在六部这片迷过路摸错过门?正常正常,咱们先去度支部瞧——”
薛瑜挡在了两人面前,“请问,二位可是工部右侍郎与工部司郎中?”
刚刚还说着要去瞧隔壁度支部热闹的工部右侍郎表情僵在了脸上。
“老余,你们跑这么快作甚?被禁军清道拦了吧?左右都这个点了,下衙也不急这一会。我刚回来还要交印销假……”
后面追过来的声音在看清楚对面禁军中心围着的是谁后,话卡在了喉咙里,“殿、殿下?”工部左侍郎身后僵着一群同样结束了行宫之旅前来交接手续的工部官员,方嘉泽拿着父亲的官印,路上被左侍郎不咸不淡地应付着说话,本是生了一肚子的气,却在这一刻与身边人共感,一股被盯上的不妙预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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