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漆黑如墨的双瞳,似染了血红:“原来师尊,自一开始,就未曾想过,要真同我结为道侣。”
宁扶沅莫名心虚,第一次生出一种慌乱无措的情绪,她轻咳一声,过去拉他起来,帮他解开束缚:“为师只是……”
他按住她的手,闭了闭眼,长睫轻颤,哂笑着换了个称谓:“师尊啊。我以为,自今日后,能叫你一声阿沅了。”
而非违背伦理,冷冰冰的一声“师尊”。
望着他一脸隐忍委屈的模样,宁扶沅的理直气壮更短了,侧过头不看他,小声嘟囔一声:“行行行,本尊允了你,没人的时候,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可以了?”
下一秒,宁扶沅解开束缚的指尖突然一僵。
她敏锐察觉到,有一道剑气自背后突然袭来。
她并未转身,只等那剑逼近时,反手攥住剑刃,正要随手折断,却在认出那把眼熟的垢垢剑时,骤然阔大双目。
嵇无泠却已经彻底挣脱了身上的束缚,抖了抖一袭单薄的素白里衣。
他站起来,俯身,自宁扶沅的身后轻轻抱住她,探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背过来,双手手腕扣在一起,再往怀里带了带。
宁扶沅眯了眯眼,并未转过身:“你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他的身躯并不似宁扶沅记忆里的那般滚烫灼热,冷得跟块冰似的。
嗓音也冰凉得毫无温度。
“师尊真好骗啊,还是活了三万年的魔尊呢。”
“我不过杀几个正道的,就能证明我心思纯正了?”
“师尊如何不想想——”
“玄天宗乃现今正道最大的宗门,我杀了他们的师祖和掌门,岂不是,整个宗门都要改弦易辙了?”
“如今玄天宗内,可没比我修为更高的了。”
宁扶沅呼吸一乱,急促地要转身,却错愕地发现,她竟然挣不开他。
明明在刚过金丹期的逆徒,气息竟远在金丹期之上,且那股纯阳之气并不似往日那般纯净,混沌得厉害。
一切都透着股诡异。
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起那本上古遗卷里,最后一行字——
“那嵇无泠杀魔尊以证道,乃后飞升上界。”
像是要验证宁扶沅的猜测,嵇无泠下巴搭在她肩头,埋在她乌发间,轻叹一声,用仅能两人听见的音量开口。
“蛊毒不由情蛊所引入,便不能由其他蛊虫引入吗?譬藏在空哨里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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