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亲兄弟,又住在跟前,黄豆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算计个没完,所以平时常给狗子送小零嘴。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才能处得远。
因为可以随便用碾子,赵晟家的米面向来都是一次性碾出几天的量就行。
但黄豆芽见男人太闲,打算让他好好出点汗,就使唤他碾出一个月的量。
黄豆芽已经打算好了,若是这臭男人还不消停,就让他把春播的粮食也碾出来。
黄豆芽用自己的头巾把男人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把脸露在外面。
赵晟年轻,还没有胡子,冬天又捂白了不少,面皮也还算细嫩,戴上女人的头巾后,竟然还挺有风韵的。
自家男人这个样子,可把黄豆芽逗完了,站在男人对面,笑个不停,直笑得厚脸皮的赵晟都羞红了脸。
赵晟虽然平时很听媳妇的话,但毕竟是个大老爷们,还是很看重面子的,坚决不戴女人的头巾出门。
黄豆芽也不逗弄自家男人了,找了块青色的布,把男人的脑袋包上了。
赵晟其实啥都不想往脑袋上套,以前推完碾子,直接跑到洗澡间从头到脚洗一遍,那叫一个畅快。
不过一想到要碾几十斤粮食,等推完碾子后,肯定要沾上一头的灰,洗起来老麻烦了。
所以赵晟只能勉强蒙上这块青色的布,在媳妇的大笑声中,背着粮食去了四哥家。
初进碾房,赵晟直接打了个冷颤,抖得像筛糠似的,不过碾子推起来后,身子慢慢就热起来了,直到汗流浃背。
石头凿出的碾子和碾盘,又大又重,要几个大男人合力才搬得动,但只要在杆上抹了黄油,立马就光滑起来,就连力气小一点的女人也能轻松推动。
插在碾子中间的碾杆,常年被推来推去,年道一长,早就被磨光了,油黑得发亮。
滚圆的碾滚子,在光溜平坦的碾盘上,一用劲就转圈,铺上大黄米,初推时很费力,但越推越滑溜。
等赵晟把粮食都碾完后,头巾上落满了谷糠,脸上也有,尤其是眉毛和鬓角,挂着金黄的糠皮,一闪一闪的,在阳光下看,都有些晃眼。
其实村里来借碾子的,大多都是女人,关系好的两个女人会相约一起来推碾子。石碾滚得溜光,粘满米香,溢满整个屋子。
有人说,碾房是女人们的世界,边推边聊,家长里短,坊间逸事,总有说不完的话儿。
推碾子虽累,但女人们喜欢,就像绣花和纳鞋底似的,一旦干起来,就特别容易上瘾。
赵晟磨了半袋子稻米,刚磨好,黄豆芽就给闺女熬了一锅大米粥。
黄豆芽特意为闺女种的稻米,到底是没做成米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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