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陈晨和齐臻。
两条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消逝得极为惨烈,以至于午夜梦回, 他不止一次扪心自问过——到底是不是他的错,为什么一个两个, 和他走得近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难道真如陈晋生所说,他就是个灾星,没有人会真心爱他,没有人会愿意和他做朋友,所有人,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带着各怀鬼胎的目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哪怕闭着眼睛,容程都知道走来床边的是陈晨,她缓慢俯下身,在他耳畔低语。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救我?”
——“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下面过得很寂寞。”
容程听着直皱眉,他努力过,可惜太晚了,这女的就是个偏执狂,是个疯子,自己下地狱也要拖着他一起去,做梦都不放过他。
可是他,当年还真的……被拉扯到在地狱里迈进了一只脚。
齐臻也过来了,他急急忙忙地将陈晨拉到自己身后,厉声说,“你怎么还对他死心不改,人家压根就不管你的死活,只有我,只有我对你最好,我连死都可以陪你一起!”
“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陈晨又哭又闹。
“好吵……我在睡觉,你们两个要吵架……换个地方行不行!”
容程不耐烦地冲两人吼。
他一出声,立刻吸引住齐臻的注意力,齐臻放开被他禁锢住的陈晨,怒气冲冲地倾压过来。
“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你以为你真有那么优秀,不过是生来什么都有,什么都得到的轻而易举罢了!我把她当宝贝,你呢,你连正眼看她一眼都没有过!”
笑话,她算哪根葱,他为什么凭白无故的,要把她当宝贝……
喉咙被锁紧,呼吸困难,容程却懒得挣扎,反正是在做梦,再难受躺平就好。
他甚至还抽空自暴自弃地想——公平,这世界何曾公平过?
就比如他,好像拥有很多,又好像一直什么都没得选,就那么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一次又一次。
窒息中,眼前的黑越来越深,有人提了把斧子逆光走来。
是谁来着?看着身影很眼熟。
“走开!”
一声清脆的呵斥。
高举的斧子重重劈下,陈晨和齐臻有如泡沫消散,瞬间不见了人影。
脖颈上的桎梏松开,氧气得到补充,伴随着余留的眩晕感,容程看到一个早就忘记面容的人。
苏小白。
有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凭空出现在他眼前,她笑眯眯的摇着手,见面还是那句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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