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原。
他也出现心理问题了?
也是……突逢巨变,人有抑郁、焦虑的情绪很正常。
在初始的波澜平静后,龚启扬面色如常地操作叫号系统。
不到一分钟,刘文原出现在他眼前。
比不久前十字路口相遇时,眼里的阴桀更甚。
龚启扬不由得微皱着眉,因为他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某些精神分裂病人身上才有的疯狂。
刘文原没有理会龚启扬的惯例询问,他就像是被人堵住嘴,八百年都没有说过话一样,一进门就自顾自念叨。
开始时还正常,只是在控诉医院对他复印病历时种种阻挠,怀疑病历有过修改,怀疑当时在进行抢救的根本不是病历上署名的医生,怀疑输血不及时……
作为一个精神科的医生,龚启扬早已习惯病人向他倾倒各种情绪上的垃圾,所以很有耐心的等待情绪纾解到适合沟通的时候。
偶尔在纸上写几个字,对刘文原的精神状况简单评估。
他听得出来,刘文原恨容程恨之入骨。
其实,他也是。
听刘文原骂得多了,心底里甚至暗暗生出几分快意,因为哪怕明明讨厌得不得了,他都从未……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现出他对容程有一丝的不喜欢。
那人,总是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让人在相处时极有压力。
这就是财富、出身带来的生而不公。
被压迫的何止刘文原一人,容家就像一座大山,或者说是阴云,牢牢的压在海宁城上,没有人能轻易逃脱。
龚启扬努力压下心底情绪,静静欣赏眼前的闹剧。
作为容程的医生,他比一般人知道更多容家的秘密,也更能明白,眼前的刘文原对容程而言,绝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存在。
陈晋生对他的态度,对容程能产生极大挫败。
尽管容程从来没有承认过,龚启扬用猜的都能知道。
不然为什么容家人没有精神病史,到容程这就突然发作了,还是在少年时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龚启扬遗憾地看了眼挂钟。
可惜刘文原已经进来快一个小时,后边的病人应该等得快不耐烦了。
扶了扶眼镜,他终于打断刘文原继续的滔滔不绝:“好的,我会开一些检查给你,等结果出来后,你可以去网上预约下一次的复诊时间。”
刘文原瞪大眼睛:“龚医生,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是来看病的吧,我怎么会和容程那个家伙一样有精神病。我知道你也很讨厌他,不用急着否认,你父亲的死,不就是容家害的吗?”
……
觉出事态渐渐失控,龚启扬神色疏离地停下手上动作。
“我想你可能有妄想症。”
刘文原狞笑着:“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做到。你是他的心理医生,你知道他最害怕什么,你只要让他相信,他的病很严重,他就一定会严重,对吧!”
人前人后都文质彬彬的龚启扬,少有对病人不假辞色,将个人情绪带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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